魏玉榕的语气满是无奈和悲凉。 听了她的话,嬷嬷张了张嘴,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眼睛更红了。 魏玉榕听着她抽噎的声音,目光平静的看着前方的佛像,眸光晦暗,语气幽幽。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生在魏家,谁让我是个女儿身? 你说我爹不疼娘不爱,被逼嫁给了一个不爱的人,那皇后娘娘呢?祖父和外祖母倒是疼爱她,她也嫁给了她爱的人,可如今,她过的就开心自在吗? 嬷嬷,这世界,对女人本来就比男人多了许多的不公平。 我一直都在想,要是女子可以婚事自由,让女子自己决定要不要嫁人,该是多么的幸福和畅快……” “娘娘。” 嬷嬷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女子不嫁人怎么能行,还有,儿女婚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有让女子自己决定的,这等话你今后切莫再说了,要是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定是要责罚您的。” “呵呵……” 魏玉榕冷笑了一声,目光里满是讥讽。 “如嬷嬷所说,我马上就是要被休弃,回家后死路一条的人,我还怕什么苛责? 我只是后悔,后悔没在他们逼我嫁给周宿时,没有一条白绫结果了自己。 早一点死,我不用忍受这一年多的折辱,也不用跟着周宿蒙羞,更不用死后在自己名字之前,冠上这不堪的周姓。 嬷嬷,我后悔啊,我该早点死的。” 悲凉的声音逐渐落下,魏玉榕闭了闭眼睛,一滴珍珠般的泪水自她长睫渗出,滴落在佛像前,莫名的悲怆。 嬷嬷一脸伤心的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佛堂内,一时之间氤氲着悲伤凄凉的气息。 而就在这时。 一阵敲门声传来。 魏玉榕主仆心里一惊,连忙抬手抹了抹眼睛。 “这时候,还有什么人会来这里,难道是老夫人有吩咐,亦或是……族里有动作了?” 嬷嬷轻语一声,魏玉榕睫毛一颤,但强装一脸镇定。 “不管是什么,都无所畏了,嬷嬷,你去开门吧。” “是……” 嬷嬷起身,步履蹒跚的朝外走去。 当看到门外那一张漂亮但又陌生的脸时,嬷嬷一愣。 “姑娘你是……” 虞昭莞尔一笑。 “百黎虞昭,求见王妃娘娘,今特为娘娘解惑脱困而来。” 嬷嬷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魏玉榕自周宿死后,第一次起身,踏出了佛堂。 “九公主?” 魏玉榕目光微动,神色复杂的看着虞昭。 虞昭绕开嬷嬷,抬步跨进房间,目光上下扫视了一眼满脸颓废,目无生光的魏玉榕,颇为怜惜的摇了摇头。 “娘娘,几日不见,你太苛待自己了。” 魏玉榕环顾了一眼门外,示意嬷嬷关上房门。 两人面对面在桌子旁坐下,嬷嬷给她二人添了茶水,便安静的立在一旁。 魏玉榕低垂着头。 “让九公主见笑了,但将死之人,也不要什么颜面了。” 虞昭抿了一口茶水,闻言一笑。 “娘娘,我对你虽然了解不深,但也觉得你跟这京中许多女郎都不一样,你真的甘心就这么结束自己的这一辈子,将憋屈和委屈都悉数带到坟墓里去吗?” 目光狠狠一颤,魏玉榕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 “不愿意又能如何呢?这男尊女卑的世道,由得我选择吗?” 虞昭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由得,只看娘娘您愿不愿意赌上一赌,为自己求一条生路,以及一个畅快的未来了。” 猛地抬头,魏玉榕目光炙热的看着虞昭。 “九公主当真不是再拿我寻消遣?” “不是。” 虞昭莞尔一笑。 “我今日来,是真心想帮娘娘,也是帮自己多交个朋友,为以后多留条出路。” 魏玉榕咬了咬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 “不可否认,九公主的话打动我了,但很抱歉,我的名声,已经累积足够的不堪了,我绝不会再做任何有损大邺利益,背祖判国之事。” 虞昭喝了一口茶水,轻轻放下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