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了。 她只记得,刚刚清醒的司空青,在听到双生金鲤时,那阴沉的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目光。 司空青…… 猛地睁眼起身,虞昭从混沌的黑暗中清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只觉心慌的仿佛要窒息一般。 她抬手捂住隐隐做痛的心口,难受至极。 这倒不是想到司空青吓的,而是切切实实的身体难受。 她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双生金鲤,自幼在她心口,以吸取她心头血为食,相伴双生而活。 如今她忍痛剥离其一,自然要承受相应的反噬。 但还好,也只会难受个三五天,折损十年寿命而已。 而就算只能活三十岁,这时间也足够她报仇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一抹身影快速奔跑过来。 “公主,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呜呜~” 这熟悉的哭丧声…… 虞昭只觉得心口更痛了。 “庆湘,你已经十七岁了,怎么比三岁孩子还能哭?” “呜呜奴婢担心你呀,你都不知道,你吐了一身的血,脸色白的跟鬼一样,奴婢还以为你被轩辕姝打死了呜呜……” “!!!打住,别再哭了!” 虞昭轻喝一声,强忍住不适,靠在床头,虚弱颓靡的环顾着四下。 “这不是长丰宫,这是哪里?” “换月台啊,我们都在这里住三天了。” 庆湘哽咽出声,虞昭快哭了。 “换月台!!!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公主,你都不记得了吗?” 庆湘抽搭了一下,神色复杂。 “三天前,你去金枝台赴宴,后来坐着九转金乘跟着摄政王殿下离开了。 再后来,有人看见衣衫不整的摄政王阴沉着脸,将被白狐毯裹着的昏迷的明显没穿衣裳的你抱下了马车…… 现在外面都在传你自荐枕席,攻破了摄政王这个千年老铁瓜,一朝翻身,直接从异国质女干成了轩辕长公主她皇婶,辈分陡升,鸡犬升天,可歌可泣……” 虞昭:“!!!” “应该是可烧可炼吧!” 不说其他人,至少司空青现在应该是恨不得一把火炼了她吧。 “公主,你真把大邺摄政王给睡了?那……那少将军怎么办啊?” 程钺? 想到他那副虚情假意的可恶嘴脸,虞昭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他啊,什么怎么办,砍了剁了,怎么好死……哦,不,怎么生不如死怎么死。” “啊?” 庆湘一脸的震惊,片刻忍不住抬手来摸虞昭的额头,喃喃出声。 “这儿也没发热啊,怎么还说上昏话了,不行,奴婢这就去求摄政王殿下,请他给你派个太医过来……” “站住,回来。” 虞昭拦住庆湘,抬手揉了揉胸口。 “我没事,我也没说胡说,以前是我识人不清,我也是刚知道,程钺那厮对我是虚情假意,他真心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轩辕姝。” “怎么会?” 庆湘不敢置信,神色巨惊。 “那轩辕姝要脸没脸,要才没才,她连公主你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程少将军是被野猪踢了脑袋吗,竟然放着公主你不喜欢,去舔大粪,他恶不恶心?” “恶心,所以,我也不要再喜欢他了,就让他们女表子配狗,天长地久吧。” 虞昭斩钉截铁,目光有片刻的黯然,但却不见太多悲伤。 她的泪,都在那一日城墙下的大雪里流尽了。 从此以后,她与这群人之间,只有鲜血,没有眼泪。 庆湘最是了解虞昭,观她神色,也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很很震惊,但想都没想,她本能就站在了虞昭这边,将程钺划入了轩辕姝所在的猎杀名单内。 “公主,甭伤心,要奴婢说,摄政王殿下貌好器粗,黄金满屋,比那程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反正你们也睡都睡了,良缘孽缘的都是缘,强扭的瓜说不定也很甜。 不然你就收收心思,想办法让摄政王臣服于你的石榴裙下,他要钱有权,要权有势,到时候您指哪他打哪,多完美……” 嘭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