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到养心殿的时候,皇帝正在批折子。 弘煜在路上时,小脑袋就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安陵容索性将他放到一边的软榻上睡觉。 请完了安,皇帝奇道:“容儿平时很少来,今天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目前西北战事收尾中,还有年底各部送来的折子,皇帝很是忙碌,去延禧宫一周也有一两次。 在皇帝心中,安陵容不是个掐尖要强的性子,很少争宠搞事,这几天自己很忙,去她那里的次数不多,如果事情不急,肯定不会在这个点找过来的。 安陵容拿着皇帝桌上的墨,帮皇帝磨了起来,道:“事情可能有点麻烦,等皇上忙完了臣妾再说吧。” 皇帝喜欢体贴自己,不招麻烦的妃嫔,闻言点了点头,妃嫔间能有多大事,能有政务重要?就继续看折子。 安陵容磨了完一大盏墨水,手都酸了,看皇帝还在忙个不停,就走到旁边软塌边,脱鞋躺上去和弘煜躺一块儿睡觉。 再次醒来,发现天色已将近黄昏,皇帝正陪着弘煜在一旁玩耍。 “皇上忙完了也不叫一下臣妾,这耽误皇上的时间多不好意思呢。”安陵容嘟囔道。 “无碍,朕也刚忙完,好几天没见小六了,倒也想得紧,马上要用晚膳了,边吃边说吧。”皇帝不在意地摆摆手道。 “要不,还是吃完了再说吧,毕竟算不得啥好事。”安陵容试探道,就怕你听了吃不好饭。 “无碍,朕晚上翻了华妃的绿头牌。”皇帝道。意思是时间紧,别耽误朕给华妃侍寝。 正在这时,御膳摆了上来。 皇帝有苏培盛的小徒弟小厦子伺候着夹菜,安陵容一边照顾弘煜吃饭,一边据案大嚼。 皇帝宫里的小厨房就是不一样。 “咳咳”安陵容清了清嗓子道:“是这样,今天我宫里发生了一件事,事涉皇后娘娘身边的绘春剪秋,臣妾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置了,想送进慎刑司,又担心是有些人打着皇后的旗号做事,污了娘娘的清誉。” 接着,安陵容就把发现巫蛊娃娃,观察宫人,皇后来访以及自己审问的结果托盘告诉了皇帝。 末了道:“得亏臣妾提前发现,不然真的有嘴说不清了,上次大晚上给华妃唱歌吹唢呐,宫里不少人可能都觉得臣妾对她不满。确实,一开始臣妾内心确实有点不乐意,但想想皇上喜欢听,也就释然了,何况事后皇上还给了那么多赏赐给臣妾,让臣妾觉得自己很有艺术家的天赋,达到了自我实现的境界,格局被打开,不存在怨怼情绪了。” “陷害臣妾也就罢了,要是让华妃娘娘知道臣妾宫里出现诅咒她的巫蛊娃娃,还不得把臣妾的延禧宫给掀翻呢。”安陵容作出一副怕怕的表情。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暗沉,饭也吃不下了,将筷子往桌上一甩。 “这些个奴才,一天天的尽瞎闹腾,后宫一天安稳日子都没得过。” 这话一出,安陵容就知道,有太后和纯元这两样装备在,皇帝哪怕再不满,也不会对皇后怎样了。新船说 “臣妾庆幸的是,这事仅仅是冲着臣妾来的,如果敢把手伸到弘煜身上,臣妾怕是豁出去也要闹上一场了。”安陵容半真半假道,同时也提醒皇帝自己的底线。 “小厦子,你把那两个人带去慎刑司仔细审问。”皇帝道。 “朕这里刚好有下面人送过来的东阿阿胶和上百年的野山参,容儿拿去炖来吃吧,压压惊,事情水落石出前,此事不宜惊动其他人。”皇帝道。 那两样东西,是给自己的封口费? 安陵容瞥了一旁的东西,内心撇嘴,这么点东西就想打发本宫呢,没门,必须让你肉疼地给皇后记上一笔。 “皇上,那边墙上挂的图,是宋朝画家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吧,臣妾入宫前,收集了一个临摹的版本,每次看到画面上那熙熙攘攘的场景,心里就格外欢欣,如果有正品镇宅,怕是烦恼统统都能忘了,比吃什么补药都管用。”安陵容意有所指笑眯眯道。 《清明上河图》安陵容太熟悉不过了,高中语文课本的封面的底纹就是它啊。 “你倒是识货。”皇帝深深地看了安陵容一眼,虽有不舍,还是让小厦子把画取下来递给了安陵容,还特意强调了一句: “这画以后就挂在延禧宫内,留着给弘煜赏玩吧。” 这是怕自己把画拿出去给安比槐走人情呢,安陵容内心暗笑不已。 小厦子和另一个太监把画从墙上摘下来,卷好,装进一个画袋中,递给一起跟过来的柳绿。 “我来拿吧。”安陵容接过画,珍惜地摸了摸,未来故宫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啊,现在落到了自己手中。 看皇帝疲惫地揉着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