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印象既清晰,而又模糊。 那是一个好父亲,可又不那么称职,虽然给她找了一个好老师,一位可靠的女士,同样对她倾注了一切的监护人。 可那个男人又常年在外旅行,与自己的女儿总是聚少离多—— 以至于她对父亲的印象,也显得支离破碎,还要从旁人的描述之中,去描绘他的形象。 他到底是旁人口中的英雄? 还是自己的父亲? 希尔薇德心中也有些迷茫。 爱丽莎回头看了一眼,见自己的船长大人还傻傻愣愣地坐在那里,一时忍不住有点无语。 她忍不住用手捅了捅对方的手肘,,心想你还呆着干什么,没见着你的舰务官小姐现下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吗? 可方鸻回过头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对方,心想你干嘛? 夜莺小姐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而这会希尔薇德终于回过神来。 她目光一转,看到两人之间的互动,忍不住莞尔。 可她脸又微微红了红,低下头去,一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她很快平复了心情,才又向老人问道:“我想请教一下这二十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父亲当年认为霍尔芬学院是有很大希望赢下那场比试的,是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背后有人针对霍尔芬学院实施了什么阴谋?” “我也不太清楚,”老仆人叹了一口气,“就算真有什么事,艾什先生又怎么会对我们说呢?林恩家的其他人也不会对我们这样的仆人说起这些,何况二十年前……二十年前…… ……要说那时候……你父亲会这么看也不算错。毕竟那会儿谁不认为霍尔芬学院会赢下比试呢?谁也不知道事情最后会变成那样,那时候许多人都言之凿凿认为艾什先生会是公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魔导士。 而就算先生离开之后,他所留下的学派,他的学生们也会引导着公国的十二个家族继续前进。所有人都是那么以为的,那之后会是公国一个辉煌时代的开始…… 可谁知道,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所以最终那场牡鹿公国与帝国魔导士界的比试究竟是怎样的?”方鸻难忍好奇心,忍不住问道。 老仆人摇摇头,答道:“……我也只是听人说起这件事,不一定保证真实性。记得当时十五场比试,最后只由茶隼学院的魔导士赢下了一场,而霍尔芬学院一场未胜。 艾什先生的九个学生,有三个在赛场上宣布弃权。还有四人在比赛当日直接就没出现,一人在赛场上意外身故,至于剩下一个……”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住了口。 所有人都对霍尔芬学院寄以厚望,并且在赛前顶住了许多质疑的声音。公国魔导士界也十分大度地出让了多数名额,可是学院的表现,无疑让所有支持它的人失望了。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期望变成了失望; 失望变成了怨恨,怨恨又变成了怀疑。 质疑的声音接踵而至。 但最后压垮一切的稻草也是学院的一个学生,那最后的一个学生,直接站到了对手的一方,公开指出霍尔芬学派根本是一个骗局,而大魔导士艾什,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徒。 他所研究的新型魔导术,根本子虚乌有,不过是些糅杂了炼金术的把戏罢了。 山雨欲来,于是风暴在塔格里汇聚成形。 许多人直接离开了霍尔芬学院,尤其是容易受外界影响的下级学徒们。各魔导士家族也不放心让自己的子嗣留在这样声名狼藉的学院之中学习,于是贵族们离开了。 更多的人也选择离开。 只有少数人仍在坚持,可也那些人渐渐无法维持学院的运转。 何况这个世界上总有嫉妒在阴暗之中滋生,行于阴影之下的毒蛇无法在阳光之下噬人,只是每当暴风雨一至,其便会露出险恶的毒牙—— 纵使是霍尔芬学院,艾什-林恩这样的人,在牡鹿公国之内也不会没有对手,而敌人总是不吝于用最下作的手段去攻击他们的对手。 于是谣言四起。 “本来,”老仆人叹息一声,又说了下去,“艾什先生不是没有机会去证明自己,我们都相信他的魔导术是真的,毕竟那些诋毁他的言语,也否认不了他大魔导士的身份是堂堂正正得来的…… 连艾什先生最信任的几位学生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都是真正的大人物,不会和我们这些仆人一样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我们那时都以为,艾什先生需要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可是……”老人声音中满是痛惜。 后面的话他也不用再讲。 但方鸻与七海旅团的几人都已经猜到了。 仅仅在四年之后,那位大魔导士便在重重打击之下郁郁而终。 而之后十年中,公国与帝国魔导士界又进行了几场比试,但自从艾什-林恩离世之后,牡鹿公国的魔导士界每况愈下,再无力诞生一位领军人物。 几所学院一一败落,另一些学院选择迁出了公国境内,以避免受其名声所害。 以魔导士立国的牡鹿公国,而今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