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的话,你说得也没错,只不过父亲给予了我现在的一切,作为她的女儿,我实在没有责备他的立场。何况,我的母亲生前对于他也没有半分怨言,人们说他是个伟大的人……我,其实也可以理解母亲的一些想法……” “对不起。”唐馨轻轻叹了一口气。 只是看着面前这个淡淡笑着的人儿,她心中忽然不由自主生出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来:“所以你认为我哥也是那样的人么,让你不计一切却维护他的任性?” “我想那或许并不是任性,”希尔薇德摇了摇头,“艾德他说会守护我的理想,而我们彼此之间相互约定着。我或许并非来自于你们的那个世界,也与你们也有诸多不同,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或许比你们更能理解他的一些坚持。” “哪怕他那些不过是傻瓜一样的想法?”唐馨脱口而出,但马上便看到贵族千金目光之中明显有些愕然的笑意。 她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又问了一个傻问题。 少女心中一时不由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有些痛苦,又有些迷惑。她想,这也算是爱么?但爱难道不应当是自私的,或许说,它至少不应当是眼下这个样子。 可面前的人儿是如此的坚定,那怕再不甘愿也好,唐馨也不得不承认,哪怕用最苛求的目光来看,自己也很难挑出什么毛病来。如果交换位置,她甚至有一些羡慕自己那个笨蛋表哥。 她闭上嘴,转过头去,用有些出神的目光看着云层之上那片交织的闪光,问道:“所以你就放任他去当什么‘英雄’了?” 希尔薇德只会心一笑。 在那个描述传说的时代,人们心中总会诞生出许许多多的英雄。 但所谓的英雄,其实不过是人心之中的称谓,有一些人与其说是为他人,不如说也是为自身—— 但她的追求则更加简单。 “你知道么,糖糖……”少女轻声说道:“其实艾德他啊,充满了自信的时候,真的很迷人。” 唐馨张了张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她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用一个不是话题的话题结束了这番对话。 “战斗快接近尾声了。” “是啊,战斗快接近尾声了,”希尔薇德笑着点了点头,并不显得意外:“糖糖,要是我们回不去的话,在另一个世界,你和你哥哥,艾德他,还会记得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么?” 唐馨回过头来,看着贵族千金,好像要记住后者这一刻的表情一样,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那一切不会发生的。” 只是还有一句话她并未开口,因为她心中再清楚不过,那个笨蛋又怎么可能忘得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呢? …… 巨大的风舰犹如一柄银色的刀刃,正面刺入了影人的舰队之中。 只有直视那闪耀的火光,翻卷的焰流之时,白雪才能嗅到战场上那犹如锈铁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的焦灼,与血与火的味道。巨大的轰鸣,掩盖了一切呼喊,那仿佛连时间都变得缓慢下来,两头搏杀的巨兽,每一分每一秒,皆将爪牙更深入对手的躯体与咽喉之中。 血流漫野。 垂死挣扎的厮杀逐渐变得动弹不得,对手与对手之间皆耗尽了最后一分力气,她只机械地从后面的学徒手上接过装好弹的魔导铳,举起,扣动扳机。 火光闪耀之间,双方在硝烟之间彼此接近,烟雾背后瞳孔之中闪烁着红光的构装体一台台倒下,身边也不时有人中弹,但马上便有人从后面补上位置。 熟练的骑士逐渐变少,顶替上来的人越来越多的是佩戴着后备队臂章的见习生,枪声开始变得零散,而医疗官在后面喊得声嘶力竭: “复活室还有百分之三十能量!” “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十七……” “让复活次数多的人先顶上来。” 白雪回过头去,她在之前的战斗中丧失了一部分听力,只能勉强感受到火炮出膛之时的震动。 远处连炮火的光芒仿佛都变得缓慢起来,她看着飞旋而至的炮弹从不远处击中了船舷,带起的火光与冲击波席卷着破碎的木片,炸飞了一排排人手。 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只是僵持的战局并非没有意义,因为在云层的下方,那片白茫茫的大地之上,由七个公会构成的兵团,正犹如一道滚动向前的刀刃,融化挡在他们前方的一切抵抗力量。 身披厚甲的骑士们在战场之上纵横驰骋,犹如几道洪流,从灰骑士的雇佣军一方交织的火线之中撕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口子来。 紧随其后的是穿着黑色战袍的重步兵,由铁卫士,步行骑士与角斗士构成的铁流,手持巨盾,将一排排大剑巨矛推上鸦爪圣殿一方的防线,随后整个防线皆开始动摇,并向后退却。 然后演变成一场无法抑制的溃败—— 溃退的雇佣兵在广袤的雪原上上演了大逃亡的场景,灰色的潮水褪去之后,然后才洗出这个世界真实的色彩,那是耀眼的白,与刺目的红,斑驳的黑色与灰色,与滚滚升起的浓烟。 一面面悬挂着渡鸦的大旗倒了下去,远远近近艾尔帕欣平原之上数座堡垒之上升起了属于北境诸多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