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不久之前被从审判场上救走的那一位。 箱子眼中露出狐疑的神色,小女孩脸上也闪过一丝惊慌之色,下一刻立马抱着篮子转过身就准备逃走。但她好像忘了身后的面包作坊的阶梯,往后一退时刚好绊在那台阶之上,转身的同时也失去平衡,瘦弱的身子向后一仰,连人带篮子之中的面包一起向后倒去。 不过那一刻时间好像定格了一样,箱子举起右手来,小女孩,她手中的篮子,篮子里飞散而出的黑面包皆定在半空中。 “渥玛达拉斯——”少年念出一个咒文,在无形的力量约束之下,半空中的面包纷纷重新回到篮子里,而篮子又回到小女孩的手中,小女孩也从失去平衡的状态之中回正。 箱子再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时间仿佛重新从停滞之中‘恢复’,小女孩抱着篮子噔噔噔向后退好几步,然后才堪堪站稳。 小女孩有些削瘦的双肩紧张地绷直了,惊疑不定地四下看了看,然后才抬起头来,盯着面前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年,脏兮兮的脸上,清澈无比的大眼睛忽闪了一下,继而又流露出一丝惊惶与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一边后退一边紧盯着箱子,但见箱子再无进一步动作,才赶忙转过身去,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向小巷之中逃去,只片刻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箱子默默看着那个方向,一动也不动,过了好一阵子,才缓缓放下手来。 “圣选者?” 伴随着开门的声音,一个有些粗犷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箱子回过头去,看到从小女孩走出来的那间店铺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推门而出,站在门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男人脸上有一道从右眉骨至左下巴、贯穿右眼与鼻梁的伤疤。但他神色平静,两鬓染霜,看起来并不给人以狰狞可怖的感觉,倒像是一个离开战场的老兵,退休的战士。 他的目光显得十分深邃,但右眼略有一些呆滞,显然是因为受伤的缘故。 见箱子只看着自己发呆,男人才再问了一句:“问你话呢,你是圣选者?” 箱子这才摇了摇头,如实答道:“不是,我是杀手。” “杀手?”男人一怔,不禁哑然失笑。他摇了摇头:“你是杀手,那可还行。那么杀手先生,你有活儿干么?” 箱子答道:“我没空。” 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箱子一番,目光从他腰间的佩剑上,再落到魔导手套上。他忽然开口道:“手套不错,谁给你的?” 箱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套,抬起头来,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疑惑,好像是在问:这关你什么事? 男人低笑一声,也不在意,只答道:“与你的手套相比,你的剑可配不上它。我见过的魔剑士里面,没有像你这么奇怪的。” 箱子将剑抽了出来,在对方面前摆弄了一下,有点不服气的样子。这柄魔导剑还是他从那沉船上找来的,一直使用到了现在,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用的,可以算得上是他用过最好的一把剑。 男人看着那剑摇了摇头:“破铜烂铁而已。” 箱子举起剑来对着对方,意思是这剑是好是坏要对方试试才知道。 但男人看也不看那明晃晃的剑尖,目光只越过剑锋看着他道:“有点意思的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箱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开口正要回答,但忽然想起团长要他们隐藏身份,一转念改口道:“我叫艾丹里安-箱。” 男人一愣,心想这是个什么古怪的名字,不过圣选者的名字大多古怪,也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这个名字总觉得让他有些耳熟,他想了一下摇摇头,心想自己在这上面纠结个什么? 他这才回过神来,开口道:“古怪的名字,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丢下这句话,男人也不和他多言,甚至看也不不看他手中的剑,径自转过身去,打开门走进了屋。 箱子正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立在原地思索了一下,又收起剑来。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过去他问星门之后有什么意思的,孤白之野也是这么回答他的,不得不说这个办法十分好用。 而这个时候帕帕拉尔人抱着一大袋面包从另一边推门而出,看了看这个方向有些兴奋地向他挥了挥手,“走,我事儿办好了,我们找个地方去吃东西。” 箱子想了一下,立刻把之前的事情抛诸脑后,点了点头。 等到男人抱着一只木盒子推门而出的时候,广场上厚厚的积雪之中,只留下两行脚印而已。他不由一怔,四下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然后弯腰将其放在地上,才转身又走了回去。 关上了门。 …… 一夜无话。 好不容易从荒野中艰苦的环境里脱离出来,这一天每个人都美美地睡了一顿,尤其是天蓝、艾小小和姬塔,三个小姑娘第二天一早显得神采奕奕,与之前完全是两样。 第二天雪仍旧下得很小,似乎连日来的暴风雪总算有放晴的迹象,方鸻在早餐十分与自己的舰务官小姐讨论了一下关于鸦爪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