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把这位梵里克的未来新星环绕在中心。其中有几个小家族出身的贵族,只差没把他赞得天上少有,地下全无。 对于这些奉承之词,这位工匠大师也不反驳,只一一悉心为自己的学生介绍对方的出身,地位,与其家族悠久的历史。南境贵族众多,其中不乏出身高贵,历史悠久之辈。虽说是三大家族,但三大家族也不过只是诸多南方贵族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存在而已,而剩下的名门世家,同样不知凡几。 不过私底下,安德还是不忘提醒他一句:“他们说的话,你且听听就是了。” 方鸻点点头,心中自然不会因为这点恭维便陶陶然。要是换作工匠的称赞,说不定还能让他窃喜一阵,可贵族之间的虚情假意在他看来实在也没什么意思。比较起来,还是炼金术让他感到可爱些,至少那些冗长的炼金术公式虽然晦涩拗口,但至少还有点作用。 而且就算你一时记错,公式仍旧还在那里,也不会因此怀恨于你。可这些表面上笑意盎然的贵族们,背地里是怎么想的,那可就不一定了。 他忽然之间有些理解起林恩来。 不过这样的想法自然不能表现在外。他大约明白自己老师的意思,是要借助他眼下在梵里克如日中天的声望,为他未来在议会中得以服众打下牢固的基础。虽然他志不在此,但这毕竟也是自己老师一番苦心。所以方鸻也只能以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回应,一圈下来,直把自己脸都笑得有些僵硬了。 不过安德带着他走下来之后,那些贵族那一长串头衔,什么什么爵士,什么什么家族,又是王国的何等职位等等,他是一个也没记住。 倒是各家的千金小姐姐们认识了不少,一片莺莺语语。可惜她们对他虽然十分好奇,却丝毫不敢在希尔薇德面前造次。对于那位艾伯特家的小公主,南境的贵族们普遍抱着一种复杂的心理。一方面既觉得有所亏欠,一方面又不愿与之产生联系。 而他与希尔薇德的关系在这些人眼中,同样也是一个复杂的因素。而父辈尚且如此,子女们自然同样难以越过这局限。 但方鸻倒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反倒是贵族们这种潜在的软弱,让他坚定了信心。与其依靠靠不住的人,还不如寄希望于自己。 所以方鸻心思完全不在这宴会上,甚至于他觉得和这些人打交道,还不如看索南和卡林吵架来得有趣。这种索然无趣表现在他神色之间虽然并不明显,但安德是什么人,还是一眼看出自己这个笨学生的状态。 他叹了口气,把方鸻拉到一边说道:“小家伙,我知道这些事情很无聊。但人得学会妥协,这也是一种成长。” 但方鸻并不认同这句话,人可以有妥协,他实现目标也并非一蹴而就。他也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他也一次次修订自己行事的方法,但学会虚与委蛇就是成长? 恐怕未必见得。 只是他知道自己老师只是好心,不忍拂其意,还是点了点头。 安德这才表现出欣慰的样子。 殊不知两人一回到宴会上,方鸻又止不住开始走神。他们在宴会上马不停蹄,但一旁希尔薇德却十分轻松,除了几个工匠大师之外,几乎没人愿意靠近她。 贵族千金托着一杯红酒,只笑盈盈地看着方鸻被拖来拖去。 而没多久,方鸻才终于见到这次宴会的正主——西林-丝碧卡伯爵。他看到对方走出来,这才收回心神,微微一凛。 虽然罗林的事件已经过去,而且近一个月下来,棘鱼人的攻势也一天不如一天,梵里克也已渐渐恢复到了正轨之上。但这并不代表着这位伯爵大人与他之间放下了所有芥蒂,看得出来,对方因为罗林的事情,与他之间留下了很深的成见。 而这也正是他之所以不愿意留在蔷薇工坊,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他若要继承蔷薇工坊,首先就要成为这位伯爵大人的学生,而两人之间若是无法消弭这一层成见的话,这重身份实在没什么意义。 安德显然也深知这一点,他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开口道:“乔治,拖了这么久了,今天也该拿一个主意出来了。罗林的事情,我们大家都很遗憾,但眼下我们要做的不是去探讨责任在于哪一方,而是要先弥补当初的决定造成的损失。” 西林-丝碧卡伯爵点点头。 不过他明显有点兴趣缺缺地答道:“你说得没错,安德大师。”他又看了方鸻一眼,神色显得有些复杂,然后才开口道:“那就让其他人先聚过来吧,这毕竟是艾尔芬多议会,而非某一个人的决定。” 但正是这个时候,方鸻却出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等一下,”他开口道:“现在各位大师皆在这里,乘其他人还没过来,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说。” 众人不由看向他。 要换在从前,他在两位议会议长之间插话的行为,自然是极为不礼貌的。但眼下众人皆将这个年轻人视为自己半个学生,炼金术士之间交流,自然没那么多讲究。 “你要说什么,艾德?”安德有点意外地问道。 “是这样的,老师。我打算前往依督斯一趟,而且离开的日期就在最近,因此我想提前先向各位大师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