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系统上划过的提示,任务文字的变化让他一愣之后不由哑然失笑。 开什么玩笑,玩这么大,击败一位神明,拯救北陆?他忍不住回头看去,而黑暗之中空无一物,那里只有无形的嘲弄,宛若一双冷漠的眼睛注视着每一个人。 敏米尔摇了摇头,没想到上当了,他可不认为有人能击败一位神明,哪怕并不是欧林众圣,因为连龙骑士也办不到真正比肩于神明,海之魔女同样不行。 “不过,至少勇气令人钦佩。” 与帝国反复成仇,这次任务什么也没得到,但敏米尔奇怪的是自己心中并无太多遗憾,甚至反而有一丝快意。他或许已经长大,不再单纯,但仍年少。 他怔了片刻,才拔出剑,以剑示地。 “那我们两讫了,各位。” 祝你们好运—— …… 方鸻脸上并看不出太多表情,因为从那丰厚的奖励开始,他其实早已意识到任务之中潜藏的风险。 但什么没有风险呢? 行于空海之上的船本应无惧于风雨。 他抬起头,看向娜尔苏妠,凡人或许并非执迷不悟,而是—— 他们,仍有第三个选择—— 少年的目光已经给出了答案。 娜尔苏妠微微一怔。 在不为人所见的空间之中,一位人类形象的少女正笑得前仰后合:“怎么样,娜尔苏妠?我可很清楚这个倔强的小家伙,他是不会向你低头的。” “不知所谓。” 娜尔苏妠正面色阴沉,“你们所选中的人就和你们一样不知所谓,他明明什么也改变不了,你们亦是如此。欧林的众圣明知这个世界会走向怎样的未来,却仍旧执迷不悟,我真不知你们怎么才能笑得出来——” “因为我想笑就笑,”少女莞尔,“娜尔苏妠,因为明天杀不死今天的我。” 她看着这位娜迦的神祇,明亮的目光里噙着温暖的笑意:“绝对的力量也无法主导一切,一位娜迦的神祇甚至无法征服一个小小的人类,为什么呢?” “不,我可没有输,输的是你们,”娜尔苏妠冷笑一声,“一枚银币上的投影,一个半身像的意志,你以为我为什么和你们虚与委蛇这么久,天平的罗曼,你们太轻敌了。” 空间的震荡正在加剧。 那分开的裂隙之中两道同样的目光正在重叠在一起,一个伟岸的存在正在穿过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壁障,仿佛连无处不在的风暴都产生了片刻的停息。 高墙之后的每一个以太节点都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降临,从四境之地到艾尔帕欣,到桑夏克监测以太之海的每一座尖塔上,占星术士们无不从那以太海面的震荡上惊觉。 战争圣殿号钟长鸣,骑士们汇聚在一起,看着圣座上弥漫的信息——一把匕首,一朵玫瑰,一支獠牙,一片血鳞。 娜迦之神,娜尔苏妠。 “帝国的北境又出大事了?” “又是风暴季,”有人回答:“但以太节点的反应从未如此强烈。” 有人追问:“问过商业女神的追从者了么,那不是他们的宿敌?” “商业圣殿一片平静,不过罗曼好像降下了神谕。” 外人无从知晓神谕为何。 但天平的女士正从那个空间中看着气息变得愈加强盛的昔日对手,面上却并无太多惊讶之色,相反,她显得从容,甚至略带笑意,仿佛早已预料到对方会行如此之事。 “你在故作镇定,罗曼,”娜尔苏妠看着对方:“我说过,当我出手时,你和欧力最好也不要插手,正如同你们注视着奥述人步入深渊,你们又做了什么呢?” “我们不过是沉默的屋檐,自会为他们遮风担雨,”罗曼答道:“我们不会过多干涉他们的选择,但你不一样,我可不会随意容许你出手,娜尔苏妠,我要——” 她的语气变得遥远、空灵,仿佛是一个陌生的人在开口:“你不得肆意加害此人的灵魂……” 当第一道律令变成枷锁,那郁金香盛开在冰冷的石棺之上,天平垂下甘露,那正是金色的象征——商业女神的象征:“我要,你不得展示神力——” 娜尔苏妠微微一怔,随即色变,不由闷哼一声。 而后,空间之中又传出另一个声音,威严肃穆,仿佛直击人心:“我约定你行于地上,以凡示圣。” 那是一重高大的影子,正对她言道:“我约定你沉默寡语,不得言至圣之事。” 娜尔苏妠看到一重意像从自己的眼前诞生,犹如高塔之尖光芒万丈,群山之巅传来圣音,击锤落于砧上,火光四散,形成芒星,一把圣剑于晨光之中诞出锋刃。 四重法则越过无穷时间,犹如四支长钉,刺入她的国度。第一重律令化作棘冠,令她束手;第二重律令是火作的刀刃,刺向她神性之心,令她无法施展神力—— 第三重律令是一纸圣约,令她化圣为凡,行于地上。第四道律令与她约定,令她无法施以律言,以神之权能操纵世间,她仍能开口,但以太之海不再兴起波涛。 欧力剥夺了她的律言,神光,领域,令她无从施展十四环之上的法力,那位天平的女士锚定了她的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