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隐走后,玄耳忙不迭想要求情,可他才刚开口叫了一句“阿淮”,阿淮就打断了他,生气道:“你不用说了,今晚我会一直盯着你,你别想偷懒!” 玄耳见装可怜无用,只好委屈地住了嘴。 这天晚上,玄耳在池子里扑腾到半夜,后来实在扑腾不动了,索性装死躺平,让自己飘在水里浮浮沉沉。 第二天天刚亮,他就如蒙大赦般从池里飞扑出来,在这之后好多天,他都安安分分,再也不敢闹腾。 将近半月后的一天,隐古的门再次被敲响,常辛打开门一看,是上次的僧人净石,他的手里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 “阿弥陀佛,施主有礼。”见到常辛,他口中道了声佛号,又问道:“不知兰施主可在?贫僧今日还是为梧桐树妖而来。” 常辛连忙将他迎进门,“在的,我这就去为大师通传。” 两人说话间,玄耳从旁边探出个头来往外张望,他的目光落到僧人身上,神色有些好奇。 常辛将人带到会客厅,又去敲了兰隐的门。 兰隐见到净石的第一眼,目光就落在包裹上,她声音有些轻,语气却笃定,“看来,树妖已经做出选择了,大师也已经凑齐酬金了。” “施主慧眼,正是。”净石与她见了礼,语气有些悲伤,“酬金我已带到,还请施主相助,贫僧今日路过时,它的枯叶已经快要落尽,烛灵也时日无多了。” 兰隐垂眸看了那个包裹许久,忽然问道:“不知大师可否告知,这些酬金从何而来?” 净石倒也没隐瞒,“乃贫僧讲经所获施财。” 兰隐淡淡一笑,“如此,这事我便接下了,请大师带我去看看这棵梧桐。” 净石站起身来,深深朝她弯下腰去,“多谢施主。” 兰隐回了半礼,“大师不必言谢,收受酬金替人做事乃理所当然。” 在净石的带领下,兰隐和常辛跟他出了隐古,一路往磐石巷走去,据净石所言,那棵梧桐就在磐石巷外。 磐石巷位于城西,但位置有些偏僻,周围住的都是平头百姓。 当再次转过一个街角后,净石停了下来,他看向前方,对两人道:“那边的就是梧桐树妖,烛灵就在它旁边的灯柱内。” 两人依言望过去,就见路边生长着一棵叶片枯黄的梧桐树,它看起来年龄不大,只与灯柱差不多高;它的枯叶已经所剩无几,在深秋的寒风中显得分外凄凉。 净石走上前去,同它说着什么,它的枝叶微微颤抖,似乎十分激动。 兰隐远远望着这一切,并没有上前。 常辛轻声问她:“不过去吗?”兰隐摇头,“不必了,我只是想来看一眼。” 常辛默默望着她没有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兰隐对树妖的选择有些生气,但为什么生气,他也不敢问。 净石同树妖说完话后,又回到两人身旁。他问兰隐:“不知施主何时为它实现心愿?” 说着,他看了梧桐树一眼,“最多不出十日,它就要陷入沉睡了。” 兰隐语气淡淡道:“五日吧,五日后,我助它恢复盛夏时的模样,但在那之后,它会消失。” 净石叹息一声,口中轻诵佛号,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天下午,兰隐走进玄生门,不知做什么去了,直到晚饭时都没回来。 饭桌上,玄耳询问常辛下午的事,常辛便一一跟他说了,他听后想了想,“那主人可能是去找能让梧桐树恢复生机的东西了。” 常辛觉得也是,就没再多说什么,吃完饭后就回屋看书去了。 谁想这之后一连两天,兰隐都没回来,常辛有些担忧,忍不住问玄耳:“兰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玄耳却淡定道:“放心吧,主人出不了什么事,她若出事了,三界都要遭殃。” 常辛有些不解,玄耳解释道:“狱府印是融在主人神魂里的,主人若出了事,狱府印会失控,到时候府门大开,那些俘虏全部脱困,说不定又要爆发一次天地大战了,天廷和地府那些神仙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所以他们虽然对主人的态度很奇怪,但全都不希望主人出事,在他们心里,主人能永远活着才好呢。” 常辛这才明白过来,也稍微放心了些。 三日后的一天中午,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常辛开门一看,却是神色焦急的净石。 “不知兰施主可在?”才刚见到常辛,净石就急切地问道。 常辛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好如实相告。 净石听后满脸失望,连拿着念珠的手都垂了下来,他颓然喃喃道:“这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