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隐摇头道:“此事尚不清楚,不过人能与非人力量建立联系,无外乎天时地利人和,想来她死时占了其一吧。” 常辛努力回想了下杜云娘身死时的场景,却没什么头绪。 这时,孟弘光开口了,“原来竟是这么回事。祖宗之事,老朽不好多言,老朽只有一个请求,请娘子还孟家家宅安宁,老朽在此感激不尽。” 兰隐应道:“自然。此事既寻到了源头,想要解决其实很简单,只需将仇郎桥拆掉重建便可。” 孟弘光有些为难,“这……仇郎桥是当地百姓的信仰,此事怕是不好办呐。” 兰隐笑道:“无妨,我有办法,但孟公方才也说了,仇郎桥乃此地百姓的信仰,无故重建确实有些困难……” 孟弘光瞬间明白过来,“事成之后,再给娘子加一百金。” “成交。”兰隐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离开孟家后,兰隐想起头一天还没来得及去做新衣,又带着常辛去了布庄。 布庄老板早就认识二人,见他们出现,瞬间笑眯了眼,“兰娘子又来了,今日要买些什么?布庄最近新到了一批料子,娘子可要挑挑?” “那就挑挑吧。”她跟着掌柜去看布料,没看几眼就大手一挥拿下半数,掌柜见状笑得更欢了,不住夸赞她眼光好。 常辛站得远些,就听见旁边两名妇人嘀嘀咕咕道:“就是她就是她,听说还没嫁人,平日也不怎么出门,都不知道哪来这许多钱。” “莫不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 “可拉倒吧,谁家千金大小姐整日不着家,身边还养着两个俊俏郎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就是富贵人家养的外室?” “哎?你还真别说,外室不好在外多走动,如此就说得通了。怕是那夫郎常年不来看她,她不甘寂寞,所以才养这两个面首呢。” “是了是了,不然一个年轻貌美的娘子,还孤身一人,怎么可能有这许多钱财?那银子,活像花不完一样。” “听说那两个面首平日出门也是一掷千金,她背后怕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高枝呢!” “再高的枝那也只是个外室,仗着些好颜色暂时得宠罢了,等日后被夫郎厌弃了,你再瞧她的。” …… 常辛越听越不对,最后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到了还在挑布料的兰隐,心中不由气愤。 他故意挪到两人身后站着不动,两人说着说着觉得不对,一抬头就对上他带笑的脸,顿时吓了一个激灵。 “两位阿婶,你们是在说我吗?” 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讪讪道:“哪里的话?我们就随便闲聊几句,没说你们呢。” “什么?”常辛的声音陡然拔高,“两位阿婶,布庄这价格你们还觉得太黑心?我看他们家分明很公道啊!” 眼见随着这一声喊,店中众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两人急了,一边一个慌忙想要拉扯住他,“这位小哥,你可不要信口胡说!我们根本就没说过这话。” 常辛面露委屈,“可我方才分明听到你们嫌价格贵,说这里是黑店……” “两位阿婶,不是我多管闲事,我主家也算这里的老主顾了,每次来掌柜的都很厚道,从来不胡乱抬价宰客,你们说这里是黑店,实在有些丧良心了。” 两人闻言更急了,她们还待争辩,掌柜的已经朝这边走过来。 他认得常辛,兰隐又是店里的大主顾,因此听到常辛的话后,他面露不悦地朝二人道:“既然两位觉得小店心黑,那还请上别处去买布吧,从今往后店里也不会再做两位的生意了。” 伏县就这么大,这家布庄又是当地最大的布庄,百姓们平日里几乎都是从这里买布。 如今陡然听到这话,两人顿时着急起来,慌忙想要再解释,可掌柜的已经黑着脸让小二送客,“今后再见到这二人,不许放进店来。” 小二们得了令,推推搡搡地将两人往门外赶去。 她们非常气愤,一边被推着往外走一边骂人,一会儿骂常辛胡说八道,一会儿骂掌柜黑白不分,一会儿又骂几个小二粗手重脚,不是好东西。 店里的客人都停下手中动作,围观着这场闹剧。 两人被推到门边时,许是光顾着骂人没注意脚下,齐齐被门槛绊了一个大马趴,见此,店中众人皆哄笑起来。 她们慌忙爬起身,羞怒地一边拍衣裳一边奔逃而去,生怕晚一步就会被人指点。 见此,常辛总算解气了些。他转过头,正对上兰隐含笑的双眸,“你倒是挺机灵。” 他知道自己的小把戏瞒不过兰隐,也没想着隐瞒,只是气道:“谁让她们胡乱编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