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此事,村中人数越发少了起来,放眼望去,皆面黄肌瘦,满面病容。 原本的病人死了一半,又有几人新染上病,仇冬看着心中折磨,再想到河对岸还在等她回去的众人,一时更觉精疲力竭。 就在她倍感无力时,官府来人了。 “你们村中何人主事?” 村长早已染上瘟疫多日,此次见官府来人,众人便推了仇冬出来应付。 在听闻她的名字后,官差有些惊讶。 “你就是仇女郎?”为首的官差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正色道:“是这样的,数月以来,县里积聚了大批灾民,县长大人欲遣他们返乡重建……” 县长,即县令,因辖户不足,故称县长。 官差的话总结下来就是灾民们来处甚众,许多地方也都已荒废,不好遣返,所以县长打算将这些灾民分散到各现存村庄中,一来规整人口,二来方便重建,三来也将灾民从县里遣散,防止积聚日久产生祸患。 说到最后,官差又道:“你们这个村子瘟疫未绝,许多人不愿意来此……县长大人思虑再三,才想起仇女郎还在这里。” “治一个也是治,治一群也是治,他们虽还染着病,但治好了也都是人手……” “仇女郎放心,县长大人也不是那等无情恶官,该给你们的谷帛钱资一样都不会少,你们留在这里,除了不能自由出入外,皆与旁村一般无二。” 仇冬这才听懂,这是又要往村里塞一堆病人。 见她沉默不语,官差又让至一旁,指着远处路口让她看,“仇女郎你瞧,我等此次前来,不仅带了人,还带了许多赈灾物资。” “这些人也不全是染病的,还有他们的家属呢,若你能将病人全都治愈,你们村也算得上人丁兴旺了。” 官差的话听着像是在同她商量,但她知道,人都带来了,她根本没有反对的余地。 她想了想,问官差,“官爷,我能求您一件事吗?” 官差神色一肃,若有所指道:“推辞的话仇女郎就不必说了,这人和物资既都已带到,我们也不可能再带回去。” 仇冬浅浅笑道:“官爷误会了,我只是想请官爷帮忙带些绳索……” 她将桥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官差听后想了想,“这事倒也不难,大人这些日子正为人口之事忧心呢,你们村这地形很是不错,若能将病人与未染病之人隔开,也能少死些人。” “这样吧,此事也不必劳烦大人了,等过几日,我为你们送绳索来,不过这钱得你们自己出。” 仇冬听后,回去同众人商量。 他们倒是没什么异议,经此一事,大家都看开了许多,左右赈灾银还没发到他们手中,就算发到了,他们出不去,也暂时没地方花,如今用来造座桥,大家均摊一下,倒也费不了几个子。 见众人都应下来,仇冬很是高兴,连忙将消息带给官差,官差痛快应下,又将灾民和物资送进村后,这才带人离开。 几日后,官差果然送来一大捆绳索,并一些长长短短的木板。 有了物资,众人吃饱饭后,一起动手重新将桥架起,仇冬也不用再每日木筏往来。 他们重新将人分置在两岸,仇冬每日留在众病人中,忙得脚不沾地,被治愈的村民们也自发帮忙,至于其他人,则投入到村子的重建之中。 官府倒也派了人来,不过他们怕染病,哪怕村民跟他们解释病人都在河对岸,他们也不敢进村,在外面磨蹭了好几日,最后还是之前帮忙带绳索的官差赶到,严厉训斥了一番,他们才捂住口鼻不情不愿地进村来。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村里的情况都还算稳定。 据官差们说,外面的情况也在转好,各个县的县城都已重建得差不多,县衙也恢复了运转。 朝廷十分重视此次的人口损失,责令各地尽可能保住更多百姓的命。 时隔数月,大批药材终于被下发到各地,听闻期间还查办了许多贪官,被贪墨的物资和银钱数量很是惊人。 官差们提起这些事时都十分感慨,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他们也算与村民们熟识起来,不再像刚来时那样严肃谨慎。 “若是没有这些贪官,这日子说不定早就好起来了,那么多物资和赈灾银啊……但凡早些到咱们手里,也不至于死这许多人。” “是啊,之前村里没粮没药,这山都要被挖空了,若不是仇女郎,大家伙也撑不了这么久。” “本来可以再多活些人的,若不是李家那祸根……罢了,不提了。” 说着说着,众人的话题就转到仇冬身上。 官差们都兴致盎然,“你们村这仇女郎倒是个有本事的,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