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案子看起来很多,但分布到漫长的岁月里就被隐藏了大部分凶芒。 百姓们或许会惊恐、会猜疑,但他们对仇郎的信仰和桥本身的依赖却深深刻在骨子里,因此,哪怕这里发生过命案,他们一样相信青天白日、邪不胜正,供奉的仇郎牌位会在以仇郎命名的桥上庇护他们。 他们更相信,在仇郎桥上惨死的人都背负业债,那是仇郎在向他们讨债,是那对相约跳河的有情人在惩罚负心人,只要他们安分守己,恪守本分,就不会遭遇祸事。 两人将名册大致看完后,兰隐问常辛,“可有什么发现?” 常辛老实道:“没什么发现,除了几个撞死的,其他的看起来都很普通,就是这么多命案地点全都集中在桥上,未免太巧合了些。” “是啊。”兰隐召出桥灵,目光诡异地望着它,话却是对常辛说的,“你说我要强行把它的记忆取出,它会变成傻子吗?” 常辛一头冷汗,桥灵惊恐万分。 它挥舞着四肢吱哇怪叫,看起来十分慌张。 兰隐一边朝它伸出手去一边笑道:“听不懂,不过看你这么激动,应该是在高兴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常辛:…… 桥灵急了,一边使劲挣扎一边掏出大把红丝抱到她面前,又一边拼命磕头,看起来十分可怜。 常辛忍不住劝道:“它都把记忆献出来了,你就别吓它了吧?” 兰隐诡笑道:“谁说我在吓它?我怎么敢确定它没有藏私?还是直接全部取出来省事。” 桥灵眼泪汪汪,想想后果断将四肢一缩,团成一个球。 就在常辛以为它是要逃跑时,它突然一个扭动,把自己从里到外翻转了过来…… 常辛愣愣看着它像个荷包一样把自己的内部翻到外面,一边还左右摇晃,像是在告诉兰隐,它肚子里已经空了,它没有骗人…… 兰隐静静看着它的动作,终于停下手来,笑道:“看来是真的没有了,既如此,我就不动手了。” 桥灵松了口气,连忙将自己翻回来,并再次将红丝捧到她面前。 她看了眼,手中一缕光芒凌空将红丝抓住,她闭上眼睛感受许久,末了一声叹息,“那桥上应该还有东西。” 常辛问道:“什么意思?”她收回自己的力量,任由桥灵将红丝塞回去,对常辛解释道:“它的力量不太对。” “它从前朝刚建立时就出生在桥上了,也就是说,它已经活了三百多年。” “这么长的时间,想也知道桥上死过多少人,若它真是唯一的桥灵,它的力量不该这么弱,我想,那桥上定然还有东西。” “那东西分走了它大部分的力量,昨日在梦中,我也看到桥上——”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片刻后又喃喃道:“对啊,应念灵生于双抛桥的传说,起源于前朝,可仇郎桥已经存在不止两朝了,那另一个……” 她说着说着,忽然就问常辛,“玄耳去了几日了?” 常辛愣了下,“这是第三日了。” “兔子也该醒了吧?”兰隐说着,忽然站起身来,“今日无事,我们也去看看吧。” 白日不便飞行,于是他们到街上租了辆马车赶往城外,可走着走着,两人就迷路了。 马车被停在道旁,兰隐手搭凉棚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埋怨常辛,“这才过去多久?你怎么就不记得路了?” 常辛觉得很冤枉,“这树林里到处都是树,长得都差不多,我哪能分得清嘛?” 兰隐叫来附近的妖灵,向他们打听玄耳的下落,可他们全都摇头表示不知道,“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将他们打发走后,兰隐头痛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总不能把林子翻一遍吧?” 常辛想了想,试探道:“要不,咱们飞上去看看?在地上认不出来,说不定飞上去就能找到了。” 兰隐觉得有些道理,于是随手在路边摘了朵千里光的花,花朵落地后化作簸箕大小,她招呼常辛站上去,驱使花朵往天空飞去。 随着距离地面愈高,常辛又开始手脚发软,于是只好坐下来,探个头从花瓣间隙往下张望。 见此,兰隐笑道:“你不是习武之人吗?怎么还怕高?” 常辛苦着脸道:“习武之人也是会怕高的,况且我只会些简单的拳脚,又不是什么高手。” “就算是高手,从这里摔下去也是会死的吧?” 兰隐也跟着他坐下来,笑道:“那必然是会死的,我以前见过你们人类中能飞檐走壁的高手,我记得那是一个有名的大盗。” “他偷了京中一位大人的宝贝,当时不良人正在追捕他,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