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帛像有灵性一般,吊着玄耳就朝井边的枯树上飞去,又在树枝上打了个结,将口不能言的玄耳挂在半空摇摇晃晃。 兰隐看着这一切,神色总算缓和过来,她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终于清净了。”然后旁若无人地一把关上门,徒留那只被吊起来的猫在半空小声呜咽。 目睹全过程的常辛忍不住目瞪口呆。 玄耳没办法说话,呜咽半天见没人理他,只好用那双裸露在外的眼睛可怜兮兮看着常辛,满眼都写着“放我下来”。 常辛别过头去,假装没有看见。 说起来,这都夏天了,井边那棵枯树却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绿芽都没见冒,可他仔细观察过,那树又好像没死,真是奇怪…… 晚饭时,兰隐终于大发慈悲把玄耳放了下来。他呜呜咽咽趴在草地里,饭也不吃了,只可怜兮兮看着兰隐,也不敢说话。 兰隐喝了口百岁羹,又吃了口羊肉,斜眼看向草丛里缩成一团的玄耳,“再不过来吃饭就把你吊回去。” 玄耳不敢反抗,抽抽嗒嗒爬到凳子上,双爪缩在胸前,眼泪汪汪地看着兰隐。 对视半晌后,兰隐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他捞进怀里,随手夹了片羊肉喂到他嘴边,“吃。” 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顿时喜极而泣地往兰隐怀里拱去,“呜呜呜玄耳就知道,主人还是很喜欢玄耳的……” 常辛默默低头吃饭,嘴角不自觉地抽搐。 哭哭唧唧的宠物,真可怕…… 第二日,天晴,兰隐难得起了个大早,叫上常辛准备去邓县令府上。常辛不解她为什么要去这么早,她笑道:“早些去,还能蹭顿早饭……”常辛不禁冷汗。 由于县令府就在城西,他们便没有乘车,花花趴在常辛肩上,一步一颠地打瞌睡。 两人一猫来到县令府,门房想是早就得过交代,便直接将他们领了进去。 “郎君临走前交代了,若是几位拜访,直接引到后院见娘子便可。” 伏县县令姓邓,名为邓元,据花花查探的消息,此人性格有些懦弱,胆小怕事,但好在伏县还算太平,因此他这县令当得倒也无功无过。 邓元的妻子姓吴,是位乐善好施的娘子,待人十分和善,在外名声很好。 吴氏是长安人士,父亲在京城为官,据兰隐推测,吴氏的父亲官位应该不高,否则吴氏不会嫁到这偏僻的伏县来。 但即便如此,对于草根出生的邓元而言,吴氏的母族依然是他最大的靠山,因此,他平日十分敬重自己的夫人,后院除了这位夫人也再无旁人。 吴氏中邪以后,府中也请过许多和尚道士,因吴氏信佛,时常到妙法寺烧香,她出事以后,妙法寺的主持明悟大师还亲自到过县令府,但最终也没能驱除邪魔。 邓元焦急之下,想起远在长安的江鹤道长,于是给他传去书信,江鹤事忙抽不开身,便将兰隐的住址告诉了他,让他上门求助。 他从未听过兰隐的名字,自然没抱太大希望,便只遣了属下县尉前来拜访。 两人一猫来到后院,远远就见到一名青衣婢女候在院门外。见到他们,青衣婢女先是笑着见了礼,又有些为难地看向常辛,“这位公子也要一同进去吗?” 后院女眷居住之地,他进去确实不太合适。常辛刚想答话,兰隐已经笑着应道:“是的,他与旁人不同,生来便能见鬼怪之物,此番驱邪还要靠他呢。” 常辛一听顿时沉默。婢女不知信了没,只偷偷又看过常辛几眼,双颊酡红地低声道:“既如此,两位便随婢子来吧。” 兰隐跟在后面,低声打趣道:“看来长得好看还是有好处的,这都能当通行令使呢。” 常辛不由微窘,“什么靠我?明明你自己就够了。”兰隐笑道:“我自己多无趣,有你在就有趣多了。” 常辛想不明白自己在哪里有趣,但又不好再问,只能低头看路。 很快,两人一猫就来到了吴娘子居住的院落。 看得出来,连月被猫妖侵扰给吴娘子带来了很大的困扰,院中到处挂满符箓,屋门上方悬着佛珠,墙角还堆着许多奇怪的器物,想来都是驱邪之物。 婢女让二人在门外等待,自己先进去通报。常辛往四周看了一圈,低声朝兰隐道:“这里看起来挺干净的,什么都没有啊。” 兰隐望着那些翩飞的符箓笑了,“挂这么多符,能不干净嘛?”常辛这才反应过来,一时不由奇怪地问花花,“你不害怕这些东西吗?” 花花恹恹地趴在他肩头,“自然怕的,我现在觉得很难受,很乏,还恶心想吐。” 兰隐笑着拍了拍他的头,“现在好些了吗?”它眨眨眼,然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