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隐来了兴趣,“什么地方?”
“我让他们自己跟主人说!”玄耳一声招呼,众狗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给兰隐讲述起来。
原来今天早上,它们去探最后几个地方的时候,误打误撞在地上刨出一截铁链,它们顺着铁链走向一路寻过去,最后抵达一面封闭的墙,墙上还有许多奇怪的壁画。
它们看不懂那些图案,便将地道里其他同类都叫了过去,可惜最后也没能讨论出什么结果,于是,它们决定先出来告诉玄耳。
玄耳正准备进去瞧瞧时,兰隐二人就出现了。
他让其他狗自去吃饭休息,他们则由最先发现那地方的一条狗带着进入地道,大盗见后也想跟他们一起,兰隐瞟了他一眼,没有阻止。
带路的是条黄黑白杂色大狗,它看起来很兴奋,一路走一路介绍,“大仙好,常公子好,我叫常福,来自城北,这次是特意赶过来做工的。”
“那个链子是我刨出来的,老粗了!当时我就觉得那地方踩着不对,没想到还真埋有东西!依我看,那墙后面说不定藏着什么可怕的大妖怪呢!”
……
它后面的话,常辛一句没听清,因为它才刚说出自己的名字,玄耳就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低声问道:“哎,你叫常辛,他叫常福,你们莫不是兄弟?”
常辛无言地看着他,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我阿爹阿娘都是人类,应该没有狗兄弟。”
“异父异母就不能是兄弟了吗?”玄耳理所当然道:“你看那两个黑白鬼,他们父母不同,也一样是好兄弟啊。”
常辛噎住了。
前方不远处,兰隐回过头来,见到嘀嘀咕咕的两人,嘴角不由泛起笑意。
一段路后,大狗跑到靠墙的位置对兰隐道:“大仙您看,就是这个铁链。”
地下的许多暗道都没有夜明珠,所以进来之前,兰隐特意给常辛捡了块石头照明,据她所言:“这里面还残留着些许日光,勉强凑合一下也能用。”
石头的光芒有些暗,常辛走到很近才看清那节闪着微光的东西,足有手臂粗,看着十分骇人。
“这东西不会是用来锁什么的吧?”玄耳吓了一跳,跑上去拿起铁链掂了掂,“还挺沉的。”
兰隐定定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平静道:“走吧,去前面看看。”
这次他们没再走多久,很快大狗就停下来激动道:“大仙,我们到了!就是这里!”
那条粗铁链顺着墙角没入墙面,不知通往何处。
常辛举起石头凑上前,借着微弱的光芒看清了壁画的内容。
说是壁画,其实就是被人用尖锐物划出来的痕迹,整面墙上一共三幅画面。
第一幅画里,两拨衣着原始的人类正在一座山前打仗,他们似乎打得很激烈,地上到处都是尸体;
第二幅画里,一方战败,一名首领模样的人类被砍下头颅,尸体倒在地上,而另一方越过他们长驱直入;
第三幅画里,那名死去的首领站了起来,他手持戈盾往外奔去,无头之身竟隐隐透出几分仓惶之意。
“这些画是什么意思?”大盗凑上前左看右看,好奇发问。
玄耳白了他一眼,“这你都看不懂?我看懂了,这个人类被砍了头,但是又复活了。”说话间,他手指向最后一副画里的人。
大盗有些生气,“我当然知道他复活了,我是问这些画能说明什么?”
玄耳丝毫不心虚,坦然道:“那不清楚,人类从古至今都在打仗,被砍头的也多了去了,谁知道这画里的是谁?”
常辛看了眼兰隐,她正望着壁画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低声道:“这些画倒是让我联想到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玄耳和大盗齐齐问道。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那位战神刑天,就是手执斧盾,没有头颅的。”
玄耳闻言又盯着壁画看了两眼,指着那人道:“你看,他拿的是长戈和盾,不是斧头,所以他应该不是刑天。”
常辛应道:“我只是忽然想到他,传说中他失了首级后,以自身双乳作眼、肚脐为嘴,这画上的尸身也没有眼睛和嘴,定然不是那位战神了。”
玄耳叹了口气,“我也没见过刑天,不过主人应该见过,不如让主人来认认?”说着,他希冀的目光便落到了兰隐身上。
兰隐回过神来,笑着上前,“这不是刑天,你们看他手中的盾牌,上面有图腾,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个图腾很眼熟吗?”
几人闻言连忙朝壁画看去,果然,盾牌上的图案,和那把钥匙上的十分相似。
“夏的图腾?”玄耳挠了挠头,“那时候很多战争啊,谁知道这人是谁啊?”
兰隐伸手抚摸着那些划痕,“这壁画十分粗糙,看得出来,刻下它的人很随意,但他还特意将盾上的图腾画了出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东西很重要!”大盗抢答道。
兰隐点头,“没错,这既是身份的象征,也是为了辨认画中之人。”
说着,她忽然顿了顿,“我记得之前那位小师父说过,他是追着一个魔气很重的盾牌来到此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