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皇帝的身体很糟糕。 被囚禁的地下宫殿十几年,摧毁的不仅仅是,他身为帝王的骄傲与尊严,还有他的身体。 他现在外表看着还算像样,实则内里早已溃败不堪,便是仔细保养,也没有几年可活。 不过,此事只有少数几个心腹知晓。 给天乾皇帝诊脉的太医,正是知情人之一。 太医诊断过后,起身,后退一步,跪下回道:“陛下,你的身体……需要安排新的药。” “那便去吧。”天乾皇帝幽幽地睁开眼,淡漠地开口:“还有新鲜的吗?” “天医城没了,这一年都没有新药来了。之前的,用来制造药人,浪费了太多。”太医低着头,不敢看天乾皇帝。 太医说的之前,就是指之前那个假皇帝,用天医城沈家人的血,来制造活死人。 天乾皇帝面上隐有怒火,却还是强忍着:“天圣皇室,是不是还有新鲜的药?” “这几年,沈家嫡系一直没有生出,拥有天医血脉的人,天圣皇朝怕是也没有了。”便是有,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这一句太医没有说,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天圣真有年少、鲜活的天医仙脉者,不管多大的代价,皇帝都会换来。 在帝王眼中,整个家国都是他的,牺牲家国的利益甚至人命,换他身体康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天乾皇帝一阵气闷:“先用那些次品凑合吧,再让人去找一找,有没有天医血脉者。还有,再想办法让那些沈家人,多生几个孩子。生得多,总能出几个天医血脉者。”BIqupai. “陛下……”太医没有应,而是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句,一副有话要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可怜样。 “怎么,有问题?”天乾皇帝不满地开口。 “摄政王的王妃,正是天医城沈家人,亦是天医血脉者。”太医低着头,声音说到后面,越来越小。 “呵!”天乾皇帝突然坐了起来,一双浑浊的眸子,瞬间锐利如刀,死死地看着太医:“你是谁的人?” 太医瑟瑟发抖,伏在地上,语不成声:“陛下,臣,臣……” 天乾皇帝目光冰冷地盯着太医,冷冷地道:“你不说也没有关系,你全家老小的命,就看你怎么选。” “是,是小公爷!”太医在天乾皇帝的威压下,颤声开口。他抬头,露出满是惶恐与后悔的脸,哭求道:“陛下,臣也不想的,小公爷他……他拿臣孙儿的命威胁臣,臣实在没有办法。” 天乾皇帝的语气更冷了:“他拿你孙儿的命威胁你,你就不怕朕,灭你满门!”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太医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嘭嘭嘭的疯狂磕头求饶:“臣以性命向陛下起誓,除了摄政王妃的事,臣没有跟小公爷透露任何,与陛下有关的事。” “朕不在意。”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天乾皇帝已经不相信太医了,他冷声下令:“来人,将他拖下去,全家都解决掉。” “陛下,臣的家人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求陛下看在臣兢兢业业的份上,饶过他们吧。”太医面如死灰,满脸绝望地哭求,他试图爬到天乾皇帝脚边,想要再次求情,却被天乾皇帝一脚踹开。 “陛下……” 同一时刻,外面的侍卫也奉命进来。 他们给天乾皇帝行了一礼,上前,捂住太医的嘴,将人拖了出去。 太医被拖走,寝殿又恢复安静。 天乾皇帝却没了,躺下的心思。 他起身,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明月。 一老太监上前,拿着披风上前,为天乾皇帝披上。 天乾皇帝微微闭眼,似叹息又似无奈地道:“林寻倒是会给朕出难题。” 他知道,林寻在萧王与林慕七手上,吃了多次亏,一直想要弄死萧王与林慕七。 却没有想到,林寻居然连他都敢利用。 这胆子,还真是肥了。 “圣上富有四海,这天下都是圣上的。圣上要什么自然有什么,小国公爷您出难题,您就让小国公爷去解决好了。”老太监清清淡淡地开口,声音温和中透着一丝平和,显然与天乾皇帝关系不一般。 “你这老货,话说得轻巧。”天乾皇帝嘴上虽骂,态度却很是亲近,似闲聊一般地道:“朕便是富有四海,那东耀也不是朕的。萧行简是东耀的亲王,朕要拿他也不是容易的事,更不用提,他还为朕立下了汗马功劳。朕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虽然天乾皇帝对外的态度,一直是萧王靠着他的“提拔”,才能在天乾作威作福。 实际上,天乾皇帝心里一直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