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慎死了,死在萧王手上。 周女官也死了,同样死在萧王手上。 萧王亲手手刃了仇人,为母亲报了仇。 大仇得报,乃是人生一大快事,便是不浮三大白,也要家祭告先祖。 天乾君臣三人,有意交好萧王,想设宴为萧王庆贺,却见萧王平淡如常,没有喜色,亦不张狂得意。 仿佛他今天杀的两人,不是害死他生母的仇人,而是两个普通贼人。. 天乾君臣三人见状,亦是不敢上前,只低声赞道:“大仇得报,却不见一丝张狂,仍旧稳重如初。好一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此子他日必成大器!” “面对杀母之仇,都能平静以待,大仇得报,半点也不失态。小小年纪就如此沉稳,实属难得。要知道,便是老夫这把年纪,也做不到他这般冷静。老夫可以放言,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不愧为是,能替长生太子,打下半个江山的人物,果然不容小觑。” 说是小声,其实声音并不弱,就连没有武功的林慕七都能听到。很明显,这三人都是有意,说给萧王听的。 萧王连报了母仇,都不见一丝松懈,也不见一丝得意之色,自是不可能因他们三人的夸赞,就失态。 萧王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只当没有听到。 林慕七与曹称象,不约而同地看了天乾君臣三人一眼,而后同时翻了一个白眼。 这真是在夸萧王,这明明就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点评萧王。 天乾这些人,还真是……自大得很。 林慕七与曹称象摇头,看屋顶、看脚下,看手指,就是不看天乾君臣三人。 天乾君臣三人,早就习惯了,他们随口说一句话,底下的人连连奉承,不想他们说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接人,顿时有那么一点小尴尬了。 好在,萧王适时出声了:“剩下的事,就劳烦圣上了。” 这是教朕办事? 不,萧王这是在命令他这个皇帝办事。 天乾皇上一阵憋屈,但还是笑着应下:“此事事关我天乾军务,毋须萧王开口,朕也会查处所有相关的人员。” 当初周女官,能调动天乾的兵马,少不了皇后与孤慎的帮助,但真正执行的人,也不能放过。 没有圣令私自出兵,此乃大忌。 “本王不希望,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他母亲的悲剧,有一起就足够了。 “萧王放心,朕一定会严查,绝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发生一起,就足够叫他这个皇帝没脸了,再来一起,他都不知道,朝臣得怎么想他。 堂堂皇帝,对朝堂、后宫,甚至是军队都毫无掌控力。要不是,这事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真的要放鞭炮,嘲讽个三天三夜。 无能,太无能了! “嗯。”萧王满意地点头,而后控制着轮椅往外走:“慕七,走了。” “好。”赶紧出宫,她有一肚子疑问,想要问萧王。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萧王怎么与林寻搅到一起去了,居然把林寻的护卫借来了。 这让她,无法接受。 萧王走了,曹称象与高壮奴仆,自然不会留下。 曹称象傲慢得紧,简称目中无人,头一扬,就跟着萧王就走了。 林寻的高壮奴仆沉默寡言,林寻不再,他更不会多言,只沉默地跟在萧王身后。 天乾皇上看着这两人,招呼也不打一声,说走就走,完全不把他这个皇帝看在眼里,气得一张老脸都扭曲了。 他指着曹称象与高壮奴仆的背影,咬牙切齿…… 直到两人走远,这才不甘地开口:“他们……简直,目中无人,不把朕这个皇帝看在眼里!” “圣上息怒。”左相与右相,基于本职劝慰了一句,并不走心。 他们以为,皇上应该习惯了。 萧王什么时候,把他放在眼里了。 别说萧王了,满朝大臣也没有几个人,把皇上放在眼里,大家都在暗戳戳地想办法,与长生太子拉近关系呢。 林慕七实在想不明白,萧王怎么会与林寻搅和在一起,一上马车就忍不住问道:“你跟林寻,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会,把他的护卫借给你?” “不是借,是他主动送来的,本王没有拒绝罢了。”他这一身的伤,他自己虽感觉不到痛,但林慕七担心,他总得好好养着。 有人给他当打手,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想干什么?”林慕七皱眉,担忧地问道。 林寻不是好人,他借护卫给萧王,必然有所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