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荣安帝的怒吼的声并不小,主殿周遭又是安静如死,外面的燕北夙怎会听不到? 而他也知道,这是荣安帝故意的。 旁人只以为,荣安帝之所以不给自己脸面,是因为被气着了的缘故。但只有燕北夙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荣安帝。 利欲熏心,奸诈狠毒! 荣安帝的怒声刚落,前来恭迎燕北夙的小太监似有些尴尬,对着燕北夙谄媚道,“燕王殿下,请、请吧。” 燕北夙目视前方,径直走了进去。 他看起来神色依旧,进去后给荣安帝行了一礼,也不等荣安帝让他平身,便直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端着茶杯轻轻吹拂。 那副姿态高贵又泰然自若的样子,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这可把周遭的奴才们看得大气而都不敢出! 天呐!燕王殿下这是太胆大,还是太不将帝王当一回事了。 本以为他到了主殿的第一件事,就是当即解释清楚自己来迟的原因,没想到居然就这? 别说奴才们看不懂,荣安帝也没懂这人是何意。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位天子的怒火又一次上来了! 咔嚓一声! 陈公公给荣安帝递来的药膳粥,被他直接扫去了地上,汤水连同粥碗四溅,些许还滚落到了燕北夙的脚边。 燕北夙细长墨瞳一瞥面前的碎瓷片,嘴角轻轻一扯,“陛下何故发这么大的火呢?” 荣安帝瞳孔一缩,他居然还反问自己?可笑! “爱卿难道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没有对朕禀报吗?”荣安帝眯起眼,话语中都是咬牙切齿,特别是那爱卿二字,更是带着牙痒痒! 燕北夙喝了口茶,轻轻挑眉,“被陛下这样一提,我倒是想起了的确是有这么一件事。” 荣安帝盯着燕北夙的眼 眸里带着无尽嘲讽,他倒是想看看,这燕王能拿出什么理由来!若是理由不充分或是弄虚作假,自己正好可以趁机办了他! 燕北夙头也没抬,只对着外面打了个响指,冷声道,“带进来吧。” 荣安帝眉心微凝,看了眼陈公公,燕王这到底搞什么鬼?陈公公为何没有提前告知他? 毕竟有人靠近行宫主殿,以及外面的一切动向,都该在他这个帝王的掌控中。 若燕北夙带了人或者做什么,也应该被他提前知晓。 然而事实却是连陈公公也是一脸不明,低声道,“陛下,奴才也不知道呀。” “废物!”暗骂了句,荣安帝的呼吸逐渐加重。 对于这个男人,作为帝王的他,是越来越难掌控了! 很快,外面的士兵进来了,是个生脸,看起来应该是燕北夙的人。燕北夙来主殿,私下带自己的 兵已经够让人吃惊了。 但士兵后面抬着的‘东西’,却更让人震在当场! “那是……尸体!”陈公公惊呆了,赶紧护在荣安帝面前,抬头看去燕北夙的眼神中也带着了几许不善,“燕王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拿这些脏兮兮又恶臭的尸体到陛下跟前来?” 谁知,陈公公的这番话,却是激怒了燕北夙。 只听咔! 燕北夙手中杯盏被他忽地捏碎,他猛地抬头,邪魅又泛着幽光的冷眼摄来,惊得陈公公差点跌坐在地。 “燕王,您、您这是!”陈公公紧张的话都说不流利了。 燕北夙蹭地一下站起身,甩袖负手立在殿中,眼底绽放出的寒意,似能将整个主殿覆盖! “原来在京里人的眼中,已死的士兵就这么不堪?那边塞上那么多为了东离而赴汤蹈火的士兵们呢?他们有家不能回, 一生都在抵御外敌,至死或许连具完整的骸骨都没有,这又算什么!” 燕王果真是燕王,那气势一出,主殿中倏地就静了下来! 而听了他这些言辞的周遭众人,包括奴才在内,都齐齐变了脸色。特别是那些刚刚搬尸体进来的士兵们,很明显不高兴了! 他们为了东离豁出性命,但死了后却仅仅是成了这些人眼中的恶心尸体吗? 荣安帝觉察到了不对劲,神色一变后,当即瞪了眼陈公公,“胡说什么呢,朕怎么会嫌弃朕的士兵和朕的子民呢?” 说着,荣安帝又换上了一副笑颜,声音也比方才放缓了些,问燕北夙道,“燕爱卿,这些士兵尸体是怎么来的?” 即便荣安帝改了态度,燕北夙周身冷意却也依旧,“这就要问问陛下了。” 荣安帝有些没听懂,皱眉正色道,“这话是何意?”最近转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