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守着林溪睡下去,看她乖乖地闭上眼睛,这才全身心地看顾起贺文礼来。 发了几个小时的高烧,饶是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住,何况是本就身体受了如此大损伤的贺文礼。陆铮拿起盆里的毛巾,重新清洗了一遍后,便开始给贺文礼擦洗起了脸庞。 贺文礼本就生得白,哪怕因为下乡以来繁重的劳动使得他黑了些,但在男生群体里,还是十分白皙。此时因为失血过多,加上高烧了几个小时,简直是苍白得要命。 陆铮甫一看到,还被狠狠吓了一跳。这样子,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否撑得过去。 贺文礼整个嘴巴四周都起了一层皮,脸上泛着异样的青白,眉毛也死死地皱着,显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正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陆铮叹了一口气,细细地给他擦拭起来。擦完脸和脖子,又出去换了盆水,给他全身都擦拭了一遍。 全部弄完后,看着贺文礼好了些的模样,陆铮松了口气儿。 回头看了看小姑娘,此时应是睡得正香,小脚都露了出来。陆铮拿起她的脚,塞进被子里,又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把林溪紧紧地给包住。陆铮左看右看,还是不太满意。 四处看了看,把临床的一张小毯子又给拿了过来,搭在林溪的小肚子上。 看着小姑娘泛着红润的脸庞,陆铮心满意足地笑了。又给她掖了掖被子,这才重新坐回贺文礼身边。 贺文礼的嘴唇依旧毫无血色,有些干燥的地方甚至还起了皮。陆铮拿起小布条子,小心地给他嘴唇润湿了一遍。.. 就这样,陆铮在凳子上度过了接下来的下半夜。 *************************************** 天刚刚破晓,床上的贺文礼便开始有了动静。 贺文礼只感觉全身上下被拆了一通,没有一处是不痛的。伤口处的麻药已经失去了效力,刺骨的疼痛在这一刻完全地反扑到他的身体上。 脑袋也如同被浸泡在滚烫的热水里面翻滚了一遍又一遍。醒来时,只觉得重生了一遍。 “啊~”贺文礼艰难地发出声音。短短的一个字,便让他的喉咙如刀绞般疼痛。 陆铮看他如此难受,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贺小哥,你先别说话,我给你倒点儿水。等一下啊。” 陆铮快速地走出去,拿起地上的热水壶,倒了一点儿放在搪瓷杯里。 “来,咱们小心点儿来,就这样躺着喝吧,我倒慢一点儿。” 陆铮半托着贺文礼的脖子,小心地给他喂着水。此时的这点儿水,对于贺文礼来说,比天上降下的甘霖还要美味。 喂了小半杯,稍稍儿解了点儿渴。 “贺小哥,你先别急,我再去给你倒点儿。” 贺文礼喝完这小半杯水,整个人这才清明一点儿。他舔了舔嘴唇,看着四周,有些茫然。 “来,贺小哥,等急了吧,咱们再喝点儿。” 贺文礼看着眼前人的脸庞,不由得有些愣神,他竟一时分不出今夕是何年。 “来,小心点儿啊,别蹭到衣服上去了。”陆铮抬着贺文礼的头,专心地喂着他。 贺文礼配合着又喝了大半杯,这才放松下来。 “怎么样?好点儿了吗?刚刚是不是太渴了?”贺文礼无力地点点头,半阖着眸子。他实在是太累了,而且全身上下都让他痛得几乎要疯掉。 林溪被这动静惊醒,此时也从小床上下来。 “你别急,慢一点儿,别摔着了。” 陆铮看着小姑娘急切的动作,慌忙嘱咐道。 贺文礼在他这个角度,很清楚地看见了陆铮眼里的担心和在意。他知道,这人的确是很在意林溪。不过,即使再在意,也不能很轻松地跨过他们这些娘家人。 贺文礼迷迷糊糊想起那个严肃的男人,他之前和林溪的大哥倒是有见过,那男人可是个不好惹的。要是被他知道,他家小妹就这样被野男人撅走了,还不定得怎样呢? 贺文礼尽量让自己思维四处发散以缓解身体的痛感。 林溪穿好鞋,就走到了贺文礼这边。 “来,文礼哥,我给你检查一下啊!” 林溪对着贺文礼的脉搏,瞳孔,还有伤势都一一检查了一遍。 “文礼哥,现在是不是很痛?麻药应该失效了。”林溪说完,有些心疼的望着他。 这么大的伤口,不用说也知道多疼。 贺文礼知道林溪为了救她付出了很大的精力,他也不想让她因此而难过。 即使是全身上下都在痛,贺文礼还是努力地扯出一个微笑,来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