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盛传着一则流言,说冠军侯萧锐不行了。 颉利花重金雇佣杀手截杀萧锐,先是绑了襄城公主和长乐公主为人质,然后诱出萧锐,半道截杀,最后冠军侯寡不敌众,身中剧毒奄奄一息被抬了回来,据说抬到萧家庄的时候,浑身的血都快流干了。 那些萧锐的对手们开心了,这个祸害终于死了,早知道买凶杀人这么灵验,还用等到颉利开价吗?真没想到颉利这么凶残,连绑架公主都做得出来。 想想也是,普天之下,敢说不怕大唐举国报复的,也就北方草原的颉利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尉迟敬德带回一批尸首,还有军中硬弩为证据,内鬼通外敌,铁证如山,皇帝李二心狠手辣,直接下令杀了血啦啦一大片,整个长安城再无人敢议论萧锐这件事。 而萧锐真的死了吗? 这当然是故意放出去的谣言,不这么说,怎么激起百姓的民愤,怎么快刀杀一批奸臣? 不过,即便是没死,萧锐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浑身的刀伤还在其次,他身体底子好,可以修养过来。最后致命的是最后的中毒。 孙神医和葛道长联手施救,也只是保住了性命,无法将这毒药彻底祛除。 而这毒药就成了阻挡萧锐恢复元气的绊脚石,有这毒药在,萧锐损失的气血想要将养回来,难了。因为这个毒药很奇怪,好似是有灵智一般,能够以人体养分为食,可以壮大几身。 这也是此毒的诡异之处。萧锐只要进补,势必有一部分养分被这毒药分走,然后毒药壮大,会加大破坏身体机能。 葛道长沉声道:“这不像是毒药,怎么跟南疆蛊术也差不多了。” 孙神医拿着那匕首叹息道:“可事实就在眼前,确实是毒药无疑。” 葛道长点头道:“好在萧师侄吉人天相,心脉一直有股护体真气,否则早就没命了。” “不错,这孩子曾得异人传授,习练有一种奇异内功,可护体、可对敌,攻防兼备。如果他能醒来,或许可以靠自身修炼,壮大这股真气,将来降服此毒。”孙道长分析说道。 萧瑀关切道:“二位道长,那锐儿多时能醒来?” 二人齐齐摇头,“不知。他失血过多,陷入昏迷是自我保护,什么时候身体元气充足了,想来就可以醒来。” 点了点头,萧瑀说道:“既然这里无事了,留下萧瑀看护就行。还要烦劳二位道长走一趟皇宫,襄城公主和长乐公主被困两日,水米未进,身体状况可能……” 葛道长一拍额头,“哎呀,我的宝贝徒弟哟!” 不等萧瑀说完,当先冲了出去。 孙道长看了一眼平静的萧锐,认真说道:“放心吧,老道会尽力保全襄城公主和腹中胎儿的。” 送走了二人,萧瑀回过身来关好门,独自一人静静的坐在萧锐身边,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好几岁。耐心的帮儿子洗漱,擦拭去脸上的灰尘和血渍,忙着忙着,萧瑀落下泪来:“儿啊,你才十九岁,刚刚加冠……都怪爹爹无能,身为宰相,却寸功未立,国事家事都要你一个娃娃冲在最前面,唉……” “若不是爹爹一时昏聩,上了佛门的当,你也不会灭佛招恨,也就没了今日之灾。” “你可一定要挺住,小澜儿睁眼了,他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你如果出了事,孩子可就……” …… 絮絮叨叨陪着说了整整一个时辰,萧瑀亲自帮儿子里里外外将身体擦拭干净,累得趴在儿子床头酣睡过去。 萧锐的姑母萧皇后,一直在陪着萧锐的母亲独孤氏,生怕这个弟媳受不住打击。 可这帮人都是名门之后,见过世面的,独孤氏在看过昏迷的儿子后,很是镇定,坚持去陪着两位儿媳妇,特别是临产的李胜男,生怕她因为担心萧锐,出什么岔子。 萧皇后这个姑母叹息道:“锐儿这小子,一家人都牵挂着你呢,你可千万别有事。” 皇宫里,李二在立政殿门口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着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不是小长乐出事,而是怀着身孕的襄城,两天水米未进,挺着大肚子,大人扛得住,肚子里的孩子也危险。 内侍老高劝解道:“陛下放心,公主一定会没事的。” “派人再去萧家庄打探,一定要知道萧锐的情况!对了,告诉魏征,这次朕要杀人,他如果敢给任何人作保,朕第一个杀他!”李二愤怒到几乎嘶吼了。 太医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襄城和胎儿被保了下来,萧锐的情况不太好,还是孙思邈二人带来的消息,李二沉思良久,决定散出消息说,萧锐不行了,成了活死人。 当然不是为了咒女婿,而是让他好好养伤度假,从明处转到暗处,以往太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