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薛氏,一个自汉末崛起的大家族,历经魏晋南北朝、五胡乱华等起起落落,终于扎根河东地界。
经过几百年的繁衍发展,现如今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虽然比不得五姓七望,但也是仅次于他们的,关西六大姓(韦裴薛杨柳杜)之一。如今的朝堂上,官居五品以上的薛氏族人就不下几十位。
比如朝中有名的兄弟大将——薛万均、薛万彻,就是出身河东薛氏。深受皇帝的器重。
薛礼属于河东薛氏南祖房一支,是北魏名将薛安都的后人,其曾祖父薛荣、祖父薛衍、父亲薛轨,相继在北魏、北周、隋朝任官。可惜其父亲薛轨早亡,家道中落,所以薛礼幼年过得极其艰苦。
可现在不一样了,天下排名第二的才俊,如今步入大唐朝堂,深受皇帝的喜爱,一飞冲天,直接就封侯拜将了,总督梁州军政。饶是为大唐征战多年的薛万均兄弟也不如。
事情传回河东薛氏,不由得他们不关注。派人下去一查,嘿!绛州龙门县薛家,是我们本家呀。河东薛氏要大兴啊,于是族长立马安排人去龙门县,帮助布置薛礼的一切家务关系。
薛礼的几位叔伯,水涨船高的被本家照应,做官的做官,发财的发财,就连娃娃亲的当地柳家也收到了许多礼物。
河东柳氏同样是当地的名门大户,薛礼的父亲在世时给他定的娃娃亲,门当户对。可薛礼幼年父母双亡,原本柳家想着等薛礼长大了,完成婚约帮扶一下这个女婿。可谁成想薛礼失踪了。多年杳无音信。
眼看着闺女一天天长大,马上就到了出阁的年纪,薛礼还是不见踪影,生死不知。柳家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联系薛家,取消了婚约,将女儿另嫁呢。
这边就传出了薛礼还朝的消息。柳家还以为是重名重姓的,直到河东薛氏宗族的人登门才知道,就是那个薛礼。于是皆大欢喜,都盼着薛礼能早点回来完成婚约。
“柳兄,你放心就好了。家兄不在,但我这个做叔叔的还在,等礼儿一回来,我就带他登门求亲。还得是柳兄你的眼光好,我们家礼儿这样的好女婿,怎么就早早的被你给定下了……”薛礼的三叔薛轮,谈笑风声的跟龙门县柳员外保证。
柳员外也听说过薛家的事情,对于薛轨这几个兄弟很不赞成。但自己是个外人,无法干涉薛家的家事,薛礼的婚事由三叔操办,合情合理,所以只能跟他假客套起来。
就在这时,薛轮的儿子慌慌张张跑来报信:“爹,爹,薛礼回来了。他没有到咱家,而是去了他的破窑洞。”
什么?怎么回事?你没有安排人迎接吗?
“迎了,可他不识抬举,理都不理……”
薛轮一巴掌抽在儿子脸上,“混账,薛礼是你兄长。”
尴尬的对柳员外陪笑道:“柳兄,薛礼这孩子可能是多年未回来,认不得家里的路了。我去看看,改日登门来拜访。”
拉着儿子的手小声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他一个人回来的?有没有随从或者兵马?”
“不是,还跟着一辆马车,说是朝廷的大官,宋国公萧瑀。薛礼还说,宋国公是他义父,家事不劳您费心,要让宋国公帮忙主持呢。父亲,你说说看,哪有这样的?欺负我们薛家没人吗?找一个外人……”
薛轮赶忙捂住了儿子的嘴,生怕柳员外听到。可他心中已经有些怕了,宋国公萧瑀?如果他真的要给薛礼出头,那自己一个小县的乡绅,怎么跟人家比?
犹豫了一下,他没有回家,反而快马去了绛州府,去找宗族的人。
打量着眼前破落的寒窑,萧瑀心疼的眼角酸涩,拍了拍薛礼的肩膀:“孩子,苦了你了。从小住在这样的家中。”
薛礼懂事的笑了笑:“义父,不碍事的。没几年。家父在我八岁的时候故去的,我和母亲被叔伯赶出宅院,偏居寒窑,九岁的时候家母也不在了。幸而十三岁遇上了兄长,之后跟兄长游历天下,就没有吃苦了。”
“那九岁到十三岁呢?一个娃娃,怎么活下来呢?”萧瑀好奇的问道。
“打渔、打猎,白天打猎,晚上读书,虽然吃不饱,但总算活下来了。”薛礼说的淡然,可听的人都能想象到其中多么艰难。
特别是萧瑀,他是知道的,薛礼饭量奇大,一顿能吃三桶饭,一顿吃饱三天不饿。想靠打猎吃饱,太难了。
“哼!河东薛氏也是名门望族,你龙门县一支,虽说不是高门大户,可也是名门之后。竟然能出了这种事,你父亲不在,他们就欺负你们孤儿寡母,害得你差点殒命,真不当人子!”
“若是我兰陵萧氏的人,族法杖毙他们!”
薛礼安慰道:“义父,不要为了这些人生气,不值当的。孩儿明白您是怕我得势报复,故意这么提点的。可我不会的,他们毕竟是家父的同胞兄弟,看在家父面上,我不跟他们为难。以后再无瓜葛。这样的恶人,早晚会有恶果。”
萧瑀点了点头,心中却在为薛礼鸣不平,多么懂事的孩子,他的几个叔叔真是杀了都不过分。
“行了孩子,既然你不愿跟他们有什么牵扯。那就甭收拾这处寒窑了,拜祭了你的父母,请了牌位。再去柳家接走未婚妻,履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