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杨原本俊秀的下巴如今布满了胡茬,黑发细碎的散落在额前。 衣袖处几处未打理的污渍,领子皱皱巴巴的贴在胸膛上,显出不符合他的几分狼狈。 白葡直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是刺痛了对方。 他眉心突跳,精致俊朗的眉眼里散发出冷光,忽地冷声道,“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实话告诉你,不是他们能把我抓到这儿来,是我愿意被他们抓,不然,你以为这儿能困住我?” 说话间,他放在案台上的双手不自觉攥了攥,原本清雅的面容在露出几分刻意的凶狠。 面对他的过激反应,白葡倒是不意外。 她算是看明白了秦昱杨莫名的暴戾,无法就是傲娇的自尊心受挫,急了呗。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白葡向后靠在椅子上隐入了的暗处,一双琉璃色的瞳孔忽明忽暗,眼睛眨了眨,忽地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这么说,你还是主动送上门来的呗?我是不是还得给你敲个锣颁个锦旗,写上‘自我终结之大义,为民除害之炳然’?” 没等秦昱杨发作,她的身子突然向前,单手托腮在桌子上,一双水灵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所以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意图?总可能是为了让我真给你颁个奖状吧。” 秦昱杨虽然做事疯狂不考虑后果,但他不是傻子。 面对白葡赤裸裸的讽刺,秦昱杨眉宇几分烦躁。 刚想手按在桌子上,手腕上带着的镣铐却限制了他大幅度的动作,一下子哗的一声。 响声在半大的空间里回荡,他紧抿着唇,冷嗤一声,对上白葡的眸子,“你少在这跟我贫嘴,我做的还不够明显?” 说话间,他换了个让自己舒服一些的姿势,再仰起头,表情有些不羁,嘴角勾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一字一句道,“我当然是想让陆兆和身败名裂啊。” 他的笑容在此刻显得有些阴郁,整个审讯房的灯光好像都显得暗了几分。 白葡看出几分他的目中无人,反倒莫名松了口气。 虽然过于偏执,但情况比她想象的要好一些。 对于秦昱杨,从某些角度来说他也是成川事件的受害者。 她一走了之,他却硬生生的承担下来,现在对陆兆和的恨,换位思考也可以理解一点。 只是理解,不代表赞同。 至少,陆兆和确实代表的是正义那一方。 白葡平静的道,“嗯,你这理想挺伟大的。” 接着顿了顿,还是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不过就目前看来,他还好好地,你却惨兮兮的坐在这儿。” 顿时,秦昱杨的眼神变得阴沉,一瞬不瞬的紧锁在她身上,仿佛被戳中了什么。 高傲如他,这种话对他来说应该很伤人。 他深邃的瞳孔幽幽的泛着冷光,微微仰头蔑视着她,“目光别那么短浅,我出去只是时间问题,反倒是陆兆和……” 话点到即止,仿佛胜负还未定。 白葡敏锐的察觉他未尽的意思,直觉他肯定还要有什么动作。 不由皱了皱眉头,嘴角的弧度如数尽消,“当年的事你比谁都清楚,是成川先做错了事,陆兆和才会下手,说到底,如今的局面只是成川咎由自取罢了,怪不得别人。” 她说的话已经够委婉的了。 说话时她紧紧盯着秦昱杨。 他眼中戾气依旧,但没有悔恨和迟疑。 对于陆兆和,他恨的很彻底。 秦昱杨确实没什么感觉,做所有的事情也没有后悔过。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忽然又止住了,再开口,话锋换了个方向,“如果你真觉得陆兆和是正义使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那——” 吊人胃口一般,故意顿了顿,他的目光慢悠悠又落在了白葡身上,“你又为什么从他面前逃走了三年,现在才回来?还是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到现在都没原谅他?” 白葡的心一顿,呼吸都轻了几分,突如其来的反问让她的情绪也受到起伏。 尘封在深处的记忆好似此刻被人抽筋剥离,硬生生的怼在她的面前。 她抿了抿嘴唇,像是吞了一口玻璃碴,良久没有说出话来。 她仿佛能感受得到,审讯室上方的摄像头内,此刻有一双熟悉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 秦昱杨见她半天没有说话,继续道,“他害的你白家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白葡,你应该也恨他吧?那你就更不应该阻挡我的复仇计划,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