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就在踏出朝天宫门槛的那一刹那,他们也是一脸的茫然,前路渺茫,生死未卜。
“哎,你们真在啊。”朝天门门外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循声望去,朱茗半天才认出来,是那日在紫金山上的一古刹中的为自己添茶的一位僧人,跟南京市民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不同,这僧人还是一脸的祥和。
看着此人来访,成颖也是愣了一下:“日本人不是在攻打紫金山了吗?你怎么在这儿。”
“是啊,日本人猛攻紫金山,那里有孙先生的陵墓,日本人就是想灭咱的意者呢。”说着,他瞥了一眼,掩了一半的朝天宫,“我在那儿都无所谓,日本人大不了,就一把火将咱烧了;哎,你们这是准备闭馆,要走了?”
马衡上前给那位小僧一个礼:“是的,师傅,咱找不到船和车,只能如此了;抛弃这批文物,我心如刀割。”
小僧回礼:“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今夜午时,在浦口车站,有辆火车会经过。”
“真的?”马衡仿佛又重燃了希望,“那火车上有空隙吗?”朱茗的心中一阵酸楚,老师真的是将个人的安危抛诸脑后,以生命相托般的强运文物。
小僧叹了口气:“先生大义,小僧明白;这趟火车,是为本院运送一些经书出城的;按照原来的载量来看,是有位置的。”可是,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南京街头,“可是,离今晚午夜,还有好几个小时,未知的因素太多了,日本人什么时候来?日本人的飞机是否会炸了火车站,还有难民是否会涌入。这些小僧都无法保证。”
马衡还是欣喜,“能抽出一节车厢来,就不错。”看着小僧的脸色,这僧人倒是看不出悲喜,就补充了一句,“就算咱,箱子叠箱子也行。”
倒是成颖思虑周全些:“这趟火车是谁的?去哪里?”
谁知道,小僧将手一摆:“你管它是谁,要到哪里去,反正能出城就可以了。”说着,便扬长而去了。
成颖在后面叫住他:“你还要回紫金山吗?那里现在是战场!”
小僧回头一笑:“我还要回去将阁楼的经书搬下山呢。”
“要帮忙吗?”成颖问。
“不用,你是泥菩萨过河。”小僧说着,就真的走了。
朝天宫剩余6个人了,除了马衡师徒,就是2个文职人员,2个宪兵,包括成颖;就他们连饭都不吃,从早到晚,终于将一千多箱文物搬到了浦口火车站;才歇下来,看见这人满为患的火车站,心头还是一阵拔凉拔凉的;马衡颤抖着握着朱茗的手:“茗儿,待会儿,如果人太多了,你挤上车,就千万别下来了。”还重复一句,“不管如何,千万别下来。”原来,马衡将文物送到火车站,也是抱着万一侥幸的心理;如今,连难民运送都成问题,更加何况是货物。
朱茗的眼里噙着泪:“老师,我们一起走。”
马衡却摆摆手:“听说,车一旦来了,你别搬,先挤上去。不管如何,千万别下来。”
朱茗扭头望向成颖,成颖也是点点头,这个时候,真的是个人的安危重要。
他们一直靠着一瓶水,等到深夜;没想到,深夜时分,火车没来,日本人的飞机就来了;看着他们飞机腹的红灯,还有响彻正座城的警报声;火车站候车的难民四处逃散,逃离火车站;在空袭中,火车站就是一个活靶子,人留在这儿,就像挤在山谷里,躲不了。
朱茗夜中,被四处逃散的人群撞倒;手被踩踏了,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成颖见状,就在她被踩踏之前,一个俯身,将她护在自己的身下;而自己的腰部,手部、肘部多次被撞击、踩踏仍未出一声。
等人群散去后,成颖往旁边一个侧身,喘着气,好一阵子居然起不来了,还边推着朱茗,嘴里边说,走,快跑,飞机来了。
几经过推搡之间,朱茗含着泪,不愿离去,居然俯身下去在冰凉的地上抱住成颖。然而,此刻日本人的飞机居然远离了火车站。在空荡荡的车站里,只听见朱茗的抽泣声还有成颖的喘气声,马衡在一旁,扶着墙,好不容爬到他们身旁,扶了几次,终于让成颖坐了起来。那夜,南京的西南角一片火光,在炮声轰炸声中彻夜长明;原来,他们是去轰炸紫金山去了。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过后,地板上还是想起了脚步声;从踏踏的脚步声判断,来的就是几个人;成颖抹去朱茗脸上的泪痕,单手撑着地,勉力爬起来;只在车站的门口出现了几个年轻人的身影;看见彼此,他们也一阵警觉;他们没有箱子,经书还一卷一卷地握在手中、捆在背上。
“难道,这就是小僧说的搬运经书的?”朱茗刚一出口。
带头的那个马上放松了警觉,往前一步,居然伸手过去:“老师傅说过,故宫的人也要走;同志。”说着,握了握朱茗和成颖的手,转头就对后面的人说,“赶紧跟上来,车快要来了。”
朱茗看看手表,果然午夜将至;那人话音刚落,车轨上一阵响动,火车真的来了;看见靠站的火车,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