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南京山多,佛教古代一时盛行,然而,朱茗并没有想到在紫金山山上居然藏着这么一座古刹。古刹依山而建,阶梯也特别多;就在寺庙门前左右立着两棵大树,是两株老松;从树干来看,树龄已久,百上千年的也有可能。高高的树梢上,可见满枝的松塔;松塔、灯火香油,一下子就禅意满怀。寺庙深处,钟声一响,顿觉梵音盈耳。
拾阶而上,这里没有信众来朝拜,显得格外的冷清;走到了一个平台上,遇见了一位打扫的小僧,小僧抬眸看见成颖,顿时愣住了,将手中的扫帚往旁边一扔,便喊着:“师傅,他回来了——”
朱茗惊看着成颖,“他真是祖籍南京。”成颖却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一座舍利塔立于庙前的平台之上,这里的主持方丈方丈大师居然亲自来迎,见了成颖他们,立在原地,一时失仪。倒是成颖先说话:“大师,许久未见。”
“哦——”主持方丈方丈连连点头,“真的许久了,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添了点香油后,主持方丈方丈邀请他们到后院坐坐,静室捧茶,他们席地而坐。
主持方丈方丈居然上下打量了一番朱茗,作礼鞠躬后问:“姑娘,何许人?”
朱茗笑了笑:“北平人。”其实,主持方丈方丈这么一问,她倒是有点惊讶,都说出家人不问世事。
“你们缘何相识?”主持方丈方丈问成颖。
“故宫剑阁相识。”成颖答,这两人一问一答中看出两人交情不浅。
“故宫剑阁?这姑娘是皇族?”主持方丈方丈人惊讶;他这么一问,倒是连朱茗也惊呆了,她虽然姓朱,可是跟那明朝江山的人扯不上族谱关系;而且明灭,清覆;连大清都灭了;这深山古刹的主持方丈方丈人,消息为何如此闭塞。
“不是,如今故宫已经改为博物馆,这姑娘是普通老百姓,仅仅是在故宫博物馆任职而已。”成颖介绍着,一小僧就端着茶具进来了,顿时,这内室中茶香萦绕。
说起世间事,主持方丈方丈才知道:“没想到,沧海桑田,人为刍狗;连着皇家宫廷都成了博物馆了;而世事变幻,如今国道中落,连那故宫文物都得南迁以坐迁移了。”
朱茗捧茶的手僵了一下:“大师,不知道故宫文物南迁之事?”只道是深山古刹,消息不通;不知道这民间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之事。
“都说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主持方丈大师说,“这深山老院,消息闭塞。”说着,他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成颖:“皇家宫殿收藏的文物,有的少说,也有数千年了;战乱之时,古物的下场一般很惨,被掠夺、破坏的不计其数。除了那些神魂深厚,能应劫而生的,其他的不过就是一桩一桩不会动的器具而已,在战乱中只能随波逐流,命运堪忧。”
倒是成颖自在,他给主持方丈添了一盏茶后,再帮朱茗添满杯子。茶叶就在水中浮沉,倒是很应主持方丈说的,世事浮沉。朱茗抿了一口,顿觉茶香萦绕唇齿之间。
成颖手在杯子旁停住:“都怪我,许久未上山,给您说世间事了。”
“是啊,这都过去多少日子了;你在世间行走之时,每每都到我这里坐坐,好让我听听这世间的稀奇事。”主持方丈人说着,笑了;不知乍的,朱茗觉得那主持方丈人的笑意中带着一种于他年龄不符合的调皮;如今,他的脸颊就如那寺外的古松那般,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
喝着茶,续着旧;朱茗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屡屡朝着门外看去;这时,另外一位小僧进来添茶,这位小僧并非寺前的扫地僧,年纪大了些,身子也胖些,眉目很祥和。主持方丈大师看见他,抱怨了一句:“你怎么不告诉我承影回来了呢?”
小僧光是埋头添茶,笑了笑:“他一向来去无踪的,我怎么向你报告他回来了嘛?”说着,添茶完毕,边起身准备走了。
一瞥之间,发现朱茗的神色不对,就以添茶为由,往朱茗的身边挪了挪,说:“姑娘,莫要担心,只不过就是一具皮囊而已;恶鬼行走于这世间,被收服后,也只能归于土;不可能再兴起什么波澜了。”
“皮囊”二字,让朱茗一个激灵;他说的,可是那具日本浪人的尸体?再品僧人的话,已然明了,“他帮忙处理掩埋的尸体?”于是,朱茗向着成颖用眼神询问,成颖微微点了点头;朱茗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正如小僧所言,再也不会起波澜了。
话毕,小僧对主持方丈人说:“哦,师傅,我刚刚在门外,听见文物南迁;您说,咱寺中的那几万卷经书,算古物吗?”
“咱寺里的古物?”主持方丈一时蒙了,“咱寺庙里能有什么古物,除了那尊搬不动的佛”可能是年数已高,他居然对家里的家当记不太清楚了。
小僧居然一改那平静的口吻:“咱寺庙里的古物多了去了,从那部大梵经到您身上穿的这件袈裟都是古物好吗?”说着,还不忘扯了扯方丈身上的袈裟。
“哦,对了。”主持方丈一个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