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齐红云追到了国营养鸡场食堂时,就瞧见齐席儿与老拖拉机手等人都抱着一个钢精饭盒,正边站在食堂窗口前排队,边和人说着什么话。 眼看着被众星拱月般围着的齐席儿,齐红云心里产生了一个阴暗想法。 虽然小时候还是十里八村比她更出名的聪明美人儿,让自己从小到大都嫉妒得不行。但从十二岁心态出问题后,齐席儿就逐渐成为了衬托她的丑陋绿叶。 她早已习惯了把齐席儿当做自己垫脚石。 但从今天一大早开始,齐席儿就一直从各个层面,都稳稳压了她一头。 这让齐红云非常憋屈与不甘。 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明齐席儿与她都不该是这样的。 要是齐席儿现在立即马上在这儿惹出了什么事,落得一个名声尽失,被所有人唾弃厌恶,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该有多好啊。 到时候,她一定会如以前般,当着所有人的面,好好安慰这位落魄黯淡的堂妹,成为十里八村人人都夸赞的好堂姐的。 正这么想着,她深深吐出一口气,脚步就愈发沉重了。 注意到齐红云的深情,排在队伍中央的王建国正好回头瞧见了她,忙招了招手道:“齐同志,这儿!等你半天了。” 微微低垂下眼睫,藏住了眼底的情绪,齐红云拎着红裙子的裙角,快步跑了过去,露出一个优雅笑容:“王大哥,这是出什么事了?” 奇怪地看了眼齐红云,王建国摇头道:“没出什么事啊,就是小齐好像突然遇上了一个熟人,两个人叙了一下旧,正在说着什么怎么养鸡的话呢。” 说着他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我看这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架势,离要打起来也不远了。” “一见到小齐就跟看仇人似的瞪她,这到底是个啥人啊。” 望着对面抱着饭盒过来,明显来者不善的年轻男人,齐席儿挑了一下眉,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请问你是谁,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年轻男人约莫二十三四岁,鼻子上架着一个水晶眼镜,皮肤晒得黝黑黝黑的,穿着一件白色浅格子衬衫,与一条简单的黑色西裤,洗得袖口都发白打补丁了,瞧着就如同一个打扮得体些的农民。 他端着一个铁饭盒,上上下下打量着齐席儿,露出鄙夷又难以置信的表情,此时才开口道:“你就是养鸡场这些人口中的齐专家?怎么看着这么年轻?你今年多少岁?” 齐席儿挑了一下眉,坦坦荡荡地道:“快满十九岁了。” 那年轻男人登时更生气了,瞪圆了眼,几乎要跳脚着道:“疯了疯了疯了,这个养鸡场的人真的都是一群疯子,居然不听我们农科院的指导意见,要听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的话!” “这世道简直是要乱套了。” 已猜出了年轻男人的身份,齐席儿神情十分淡定,了然道:“你就是打京城农科院来的技术员吧?敢问你姓什么?” 虽然打心眼里瞧不起齐席儿,年轻男人还是不甘不愿地道:“我姓安,叫做安和平,在京城农科院工作三年了。” 齐席儿笑了一下道:“安技术员,看来你在厂里的人缘并不好。我今天来养鸡场前,已经有人特地提醒过我,让我不要和你正面撞上,免得惹出什么不必要的争端,回头来厂里添麻烦了。” 听说养鸡场的人还特地给齐席儿通风报信,安和平又是一阵龇牙咧嘴,忍不住低声骂道:“真是一群不明辨是非的!” 齐席儿神情堪称云淡风轻,毫不客气地回怼道:“安技术员,我可没有觉得国营养鸡场的人是不明是非。” “你看了这段时间养鸡场的养殖记录了吗?” 安和平立即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是因为看过了养殖记录,知道了国营养鸡场这段时间白羽鸡的存活率和产蛋量都大大提高了,他才没有底气强迫养鸡场重新启用他的养殖意见。 要不然,以他的暴脾气早就要闹到京城农科院,让他的导师亲自过来讨说法了。 望见安国庆憋屈的表情,齐席儿笑了一下:“看来安技术员也是心知肚明的。” 觉得齐席儿是在故意示威,安国庆咬牙切齿地道:“不过是你走了点运气,才摸清楚了这批白羽鸡的习性罢了,才碰巧能提高了一些数据罢了。” “这批白羽鸡我们可是研究了将近五年的,我后面也跟了有将近三年了,对白羽鸡的了解可比你深。” 听到他这一番自夸的话,旁边排队的国营养鸡场工人低声嘀咕了一句:“都跟了快三年了,还把鸡养成了这狗样子,还好意思在这儿瞎嚷嚷。” 安国庆当即气结,扭头想找出说话的人,却发现不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