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些话都听出茧子了,齐席儿连忙捂住了耳朵,做出‘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表情,顺势接过齐忠恒手中五个包裹,就想脚底抹油原地开溜。 “爹,马上要迟到了,我先走啦.” 齐忠恒又哪儿舍得让她拎东西,无奈摇了摇头,躲过了齐席儿接东西的手,就朝院子外头走去:“行了,这些东西重着呢,席儿你手那么嫩,回头就该勒疼了,爹给你拿过去就行了。” 又顺手塞了一根嫩黄瓜给齐席儿:“从隔壁春婶田里摘得,刚洗干净的,拿着路上吃吧。” 齐席儿接过嫩黄瓜揣兜里,笑眯眯地道:“行,我路上吃。” 看见自家女儿的笑脸,齐忠恒就打心底里高兴,当下走起路来,腿脚都更带劲了:“算咯,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愿意尝试就大胆去试。反正试不成功,爹也能一辈子都养着你就是了。” 结果走出去两步,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尴尬扭过头道:“红云,你的包裹要不也给二叔拎吧。” 毕竟是自家侄女,齐忠恒觉得太区别对待不好。 用余光瞥了眼两手空空,轻轻松松吃着瓜的齐席儿,齐红云微微垂下了眼睫,露出完美微笑,用温和语气道:“二叔,不用了,我自己拎得动。” 见齐红云态度坚持,齐忠恒只好作罢。 三人走到村口时,王建国已经等待大柳树下了。 隔壁村的运粮拖拉机也刚好缓慢驶过来。 王建国热情地朝齐席儿和齐红云打着招呼:“两位齐同志,我们要上车了,你们快点……” 三人都加快了脚步。 除了堆得高高的稻谷外。隔壁村运粮拖拉机上还坐着三个男青年,正扶着拖拉机扶手摇摇晃晃。 见王建国投来疑惑目光,隔壁村拖拉机手解释道:“大安村这次也要换拖拉机手,也选出了三个年轻人和你们一起去镇上工厂学开拖拉机哩。” 拖拉机手说着,目光又落在了齐席儿三人身上,惊奇地开口道:“咦,你们村居然有两个女同志?真是妇女能顶半边天哩。” 目光又落到了齐红云身上:“我以前就听说过,咱们红旗公社最漂亮的姑娘就在你们小柳村哩,该不是就是这个哩。”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三名男青年却都是认得齐红云的,当即露出看见‘偶像’的激动神情,连忙和拖拉机手解释着。 “叔,这位同志叫做齐红云,以前来小柳村探亲时,我远远瞧见过一次的哩。” “对,齐红云同志来我们村借播种机时,我也和她说过话哩。她说话可好听了,长得也漂亮,真的和画上的人一样。” “没想到这次能和齐红云同志一起学拖拉机手,真是太令人激动了。” 不着痕迹瞥了一眼齐席儿,齐红云眸底闪过一丝得意,才做出一个谦虚表情,抱着怀里的蓝布包裹,朝拖拉机手露出个含蓄的笑:“叔,我叫齐红云,多谢您的夸奖了。” 那拖拉机手当即拍了一下大腿,连声感慨道:“就是叫齐红云哩,咱红旗公社的双姝之首哩。以前听说,你们齐家还有个叫齐席儿的,好像是这一枝花的亲妹妹来着,生得也挺好看的,不知道后面就长坏了……” 一旁的女儿奴齐忠恒立即就不乐意了。 你夸齐红云就算了。 咋地还偏得带上齐席儿踩上一脚?! 将怀里五个包裹往拖拉机上一摔,齐忠恒看向说话的拖拉机手,毫不客气地呛声道:“诶,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长坏了’,我闺女生得好看得很,珠圆玉润白白胖胖的,怎么就不好看了?” 没想到‘齐席儿’亲爹居然在这儿,拖拉机手表情很尴尬,忙摆着手道歉道:“对不住啊,兄弟,我这不是不知道你们在这儿吗?对不住,对不住,你们就当我嘴臭了,我给你们道歉。” 见老拖拉机手态度还算不错,齐忠恒重重哼了一声,才没继续计较。 谁知拖拉机上一名个矮的男青年却没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道:“长坏了还不让人说了。” 这话声音其实挺小的,但耐不住齐忠恒耳朵灵。 当下他就撸起袖子,怒气冲冲地扭头道:“刚才是谁说话来着?有本事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 望着齐忠恒捏紧的拳头,三个男青年咽了咽口水,都不敢吭声了。 ‘女儿奴’齐忠恒却不肯罢休,毫不客气地追问:“说话啊,背地里骂人却不敢认,你们大安村就是这个风气……” 眼看着要拖累到自己村了,老拖拉机手忙瞪了中间那名男青年。 那个矮的男青年也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叔,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