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遥浓黑剑眉微微拧起,抿了一下薄唇道:“那你稍等我一下。” 说着就去柴房里拿出了昨儿个齐席儿背的大竹篓子,端了一个板凳坐在漆黑的天光里,认真地编了起来。 齐席儿微微一愣:“这是……” 许大虎哼了一声,硬邦邦地解释道:“就凭你那个小破篓子,不知道几百年没装过东西了,竹条都已经干裂了,昨天能装一百多斤无鳞鱼走那么远都算是运气好了,今天还想装二百斤的泥鳅鳝鱼呢。回头走到一半,底都要给你全烂掉了。” “等着吧,我大哥刚去找人借了旧轮胎皮和旧铁丝,正在给你加固筐身和肩带呢。” “我大哥的手可巧了,在山上打猎时设置的陷阱那叫一个绝。等回头把这个大竹篓子给重新编好了,别说二百斤的东西了,连三百多斤都能给装下去。” 许遥手上动作飞快,却并没有解释,只催促道:“先吃点东西,吃完我就该弄好了。” 知道时间紧急,齐席儿呆呆‘哦’了一声,忙飞快地洗脸刷牙,拿起了井边小板凳上的饼子,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唔。 居然还是温热的。 大概知道齐席儿赶时间,许遥手上的动作很快, 齐席儿刚把两个饼子吃完,他就已加固好了一个大竹篓子,给大竹篓子垫了一个结实的厚木底,还顺手又帮忙将泥鳅鳝鱼都装了进去。 “时间太赶了。”许遥微微抿了一下唇,解释道,“等今天晚上你回来了,我再来给你把篓子底好好加固一下,顺便磨四个木轮子给你安上。这样你要是走累了,也可以在路上拖着走。” 望着明显结实了许多的大竹篓子,齐席儿连连赞叹道:“已经很好了,许遥哥你的手真巧。” 时间不早了,齐席儿背上大竹篓子就要出发。 许遥却拦住了她,将手上一把半旧的砍刀塞到了她手里,抿了抿唇道:“拿着,路上遇上了坏人防身用。” 齐席儿下意识地想开玩笑自嘲说:“以我这体型,那个坏人会这么不长眼……” 却兜头对上了许遥不赞同的关切眼神。 望着那硬朗的眉眼里毫不掩饰的关切与保护,齐席儿的心不知为何像被人戳了一下似的柔软。 收起了自嘲的玩笑语气,齐席儿沉默抿了一下唇,接过了那把刀道:“许遥哥,我会注意的。” 一直背着新改造的大竹背篓走到路上许久,齐席儿才沉沉吐出一口气,露出一个复杂的苦笑。 这算不算是当你长胖时,全世界所有人都在嘲笑你,只有他一个人在担心你的安危? 许遥这个男人还真是过分体贴了,也不知道将来是怎样的女人才会得到他这份无微不至又成熟体贴的爱了。 …… 大抵是早上吃了点东西的缘故,齐席儿脚程要比寻常快上一些,只花了一个半小时就到了镇上。 刚走到镇上汽水厂员工宿舍小楼旁,就看见一个穿蓝衬衣的年轻男人在着急地探头探脑。 看见齐席儿,他立即眼睛一亮:“你就是人事科雷科长的堂侄女吧?果然和传闻中长得一样敦实啊。我是汽水厂食堂管事的,来和你对接那五十斤无鳞鱼的。” 雷科长的堂侄女? 齐席儿只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后勤部贾主任为了不暴露自己,给自己新套的关系户人设了。 这名号既给了齐席儿一个‘不好惹’的身份,能震慑那些背地里想要搞小心思举报的人,又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藏在了背后。 这贾主任,真不愧是管了后勤部多年的老狐狸啊。 不过齐席儿身上可背着‘投机倒把’的危险名头呢,哪怕实际上是在给国营汽水厂解决伙食问题,但真遇上有心人举报到联防队还是一抓一个准,说不定还要连累到这位雷科长。 这位雷科长怎么会允许贾主任把自己名号安他身上? 而且她昨天和汽水厂看门老大爷唠嗑时,也没听他说起过这个雷科长的事啊? 莫非是这位雷科长暂时不在厂里? 心内心思百转,她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笑着应道:“对,我就是。这是今天的五十斤无鳞鱼,您来接好了。” 见齐席儿拎着那篮子时轻轻松松的,年轻男人也只随意伸手一接,手当即就往下一沉。 哟呵,还真重。 这得快六十斤了吧? 这胖丫头处事倒是够大方周全的! 年轻男人当即更加满意了一些,从兜里掏出了二十五斤的肉票与一张员工餐券道:“这是今天的肉票,你点一点收好了。另外我们食堂的张主任说了,既然是雷科长的堂侄女,还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