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九重?到地方了。” 武内拉起手刹, 一边解安全带一边扭头叫了两声坐在后排,靠在窗户上的少年。 他们正在东京某寺院外,拜访在这里隐居的‘武士’。 武内又叫了两声,结果后座的少年还是没有回应。他只好下车一把拉开后排座位的车门——额头依靠的物体骤然消失, 少年往旁边一倒, 在摔前堪堪稳住了身体, 终于醒了过来。 “你没事吧?”武内无奈, 收回了想要去扶他的手。 “……还好。” 九重鹰扶了一下额头,呼出一口浊气。身后的衣服被冷汗浸湿, 刚刚从睡梦中苏醒的燥热还未远去, 心脏发热,耳畔几乎能听到心跳的急促跳动声。 他从车门钻了出来,舒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隐隐有骨节咯吱声响起,“我说武内教练, 其实你不用一直送我过来的。” 武内将车落锁,走到他旁边, 随后两人一齐往寺院的大门走去:“我没办法放你一个孤零零的过来嘛。”他笑嘻嘻的转了转车钥匙, 动作潇洒的将它塞进口袋。 “……只是因为你也想见越前吧, 和他搭上线的话就可以继续争取去网球界更高的位置。” 武内也不否认:“嘛,这就是大人世界的可怕之处啊, 九重。” “……大人吗。” 母亲在一年半前乘上飞往大洋另一侧的遥远国家, 宫家兄弟说话算话, 帮他隐瞒了自己有时候味觉会失灵的秘密,在几次差点露馅的时候还帮忙蒙混过关。 而在送走母亲, 来到东京后, 九重鹰也没有告诉迎接他的祖父祖母他身体出现的问题。他找上了曾经许诺过可以帮忙的武内教练, 拜托对方以监护人的身份带他去医院做了一套全面检查。 检查结果除了他的血糖略高外,其他毫无异常。医生无法判断导致他味觉产生障碍的原因,最后只好建议他去心理科做个检查。 心理医生在听完他的叙述后,推测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他长期的精神紧绷所导致的。因为味觉障碍是偶发性,对日常生活的影响并不算深,所以可以先观察一段时间,让他多留意味觉障碍发生时的外部因素。 这个推测一出,武内不可置信的指着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九重鹰,质疑这小家伙像是有心理障碍的人? 他的疑惑并不是毫无道理的。甚至在心理医生第一次见到九重鹰时,也以为他是来错了地方:有礼貌、认知正常、逻辑清晰、整个人虽然稍有焦躁,但属于正常范围。各类检测表也都没有异常数值。并且他除了味觉偶尔失灵外,平时吃得香睡的好,和他相比,一脸胡渣还挂着两个黑眼圈的武内都更像是来做心理咨询的人。 医生无奈,说如果身体方面的检查全无异常,也没有家族遗传病,那么唯一导致味觉障碍的就可能是心理因素——除非他患了从没被发现过的稀有疾病。 这件事最后只好按照医生所说,暂且搁置下来。 而在这之后,九重鹰拜访了越前南次郎。但在他和武内一起来到对方所隐居的寺庙时,满脸胡茬的寸头男人一摊双手,说不好意思,你来晚了,我家的那个大的臭小子已经离开日本了。 “哈?” 越前南次郎摸了摸脑袋,难得不太好意思的道歉。 他在几年前收养了自己远房兄弟的孩子,那孩子也是个网球方面的天才,年纪和九重鹰差不多。但不久之前他刚刚被剥夺了抚养这孩子的权力。在九重鹰拜访的前一个星期,那孩子就被接走了。 说明原因后,越前南次郎随即一脸可惜,大放厥词的吹嘘了一番那个孩子的技术,又说不过那小子比起自己来还差得远。 九重鹰满脸麻木的听他说了十分钟到废话,最后捏着拳头打断:“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他语气很僵硬,不客气到甚至会让重礼的人觉得冒犯。但越前南次郎却摸着下巴,奸/笑地像个人/贩子:“诶呀,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真的好吗?” 旁边的武内一脸你又开始了的无奈表情,越前南次郎绕着九重鹰走了几圈,“不过小家伙,你看起来也不太强嘛?那个据说百战不败的少年真的是你?不会是唬人的吧?” 九重鹰:“……” 寸头的男人停了下来,略显无趣的摆手,赶鸭子似的:“算了,走吧走吧,别待着这浪费时间了,打扰我去敲钟。” 武内:……不管多少次都为越前出色的挑衅技巧肃然起敬。 他转而看向九重鹰。 后者脸色阴沉的能滴墨,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不,我为什么要走呢?那家伙走了,这不还有个越前?”这话说的杀气腾腾,越前南次郎却只是瞪圆了眼,好笑的指了一下自己,“你说我?诶呀,不是我自夸,实在是小家伙你看起来太弱了嘛。” 九重鹰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也要比过才知道吧?” 武内拼命给越前南次郎使眼色:别挑衅过头了啊!这小子胜负心可是很强的! 越前南次郎一脸让人火大的宽容笑容:“诶呀,既然你都这么请求我了……打一场也不是不可以。” 九重鹰的战意前所未有的高涨起来。 网球是陪伴了他整个童年的玩具,而在从小坚持训练网球的过去之下,他无与伦比的天赋成为支撑他的踏板。敏锐的观察力、冷静的分析力,并将其付诸行动的行动力——这些都是被外界所夸赞的特点。 站在简陋网球场另一头的越前南次郎或许是最能清晰感知到他犹如实质般刺目的眼神和沸腾的战意的。 越前南次郎让出了发球权,九重鹰也并没有拒绝。他清楚自己和眼前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