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宫夫人很爱自己的两个儿子。 当然, 仅限于宫侑和宫治两个人不闹腾的时候。 这对双胞胎似乎天生闲不下来,打还没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就天天你一拳我一脚的踹宫夫人的肚子,常常把她折磨的半夜眼睛睁也不睁的去掐旁边的宫先生。两个小东西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捣乱, 一个踢完了另一个开始接力, 所以当终于把他们生下来后,一家子人都长长的松了口气。 可是出了娘胎,两个孩子也不见得乖巧到哪儿去。 喂奶的时候两个人抢着要吃,如果只喂一个, 那另一个铁定要开始大声反对,哭闹声响彻宅邸,只好爸爸一个妈妈一个, 让他们享受到全方位的关怀;学会说话,一个刚刚会说爸爸, 那另一个就憋着劲讲妈妈;再大一些,更是活泼到无法无天。 藏宫先生的报纸,偷吃宫夫人新出炉的小饼干, 从上房揭瓦到招猫逗狗, 抓蟋蟀捞小虾,什么事只要有宫侑一个,也绝对有宫治一个。所幸年岁渐大, 折磨对象从一家老小变成附近同龄的小孩,让总因为他们闹心的宫夫人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多久,某次宫侑宫治就被人家提溜着找上门。说是宫侑逗狗结果被小狗咬了一口, 幸好狗还是崽子, 牙口不尖利, 又咬的是套了小靴子的脚踝, 所以没造成什么流血事件。只是宫侑以为自己被咬, 一下子哭的天昏地暗,宫治倒是赶走了小狗,叫来了主人,却在看到同胞兄弟凄惨的模样也憋不住嚎啕大哭。 狗主人没法,只好像是拎着狗崽子一样一手一个拎着送他们回家。 宫夫人连连道谢,送走了人才回头安慰两个小孩。小靴子是宫奶奶做的,又厚实又漂亮,小狗只在表面留下一道浅浅的咬痕。她如实说了,宫侑却不信,硬要说自己的脚被小狗咬断,疼的都不动路;宫治在一旁哭,问那是不是小侑以后就要变成四肢不勤的残疾人? 说着说着还带了点渴望:那是不是以后的轮滑鞋小汽车都是我的了? 宫侑大怒,立马从地上跳起来,蹬着脚踢着腿,别提有多健康,眼泪都还没擦,大声叫你果然对我的玩具图言不车! 在幼儿园没学几个片假名,倒是爸爸读报纸的时候记住了上面的成语,只是说的歪七八落,对了两个字便是谢天谢地。宫夫人还没放心,两兄弟就又为了玩具的归属而在她旁边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这鸡飞狗跳的闹腾日子着实把大人们折磨到身心俱疲。两兄弟在附近的街区混成孩子王,快活又神气,回了家就开始原形毕露,互相争吵抢东西。今天是宫治偷看了宫侑的漫画书,明天是宫侑装成宫治偷吃了妈妈准备的双份曲奇,谁都有理。 结果吵架谁也吵不过谁,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新仇旧恨互相叠加,睡在同一个房间里的就不是兄弟,更似仇人,两看相厌,瞬间就扭打在一起。宫先生听到动静跑上楼梯,才终止了这场窝里斗。 回头训人的时候,宫夫人问:小侑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 宫侑梗着脖子说我没错,谁让小治看我漫画还弄脏了封皮。说着更是委屈,他委屈还不哭,只是撇着嘴,恶狠狠地瞪着和他一起跪在旁边的兄弟。 宫夫人只好再去问宫治:小治你为什么不珍惜看小侑的漫画? 宫治比起宫侑来说更加沉稳,却也只是相对,不过至少他会好好回答母亲的问题:小侑把我的书撕坏后偷偷扔掉了。 宫侑立刻说我没有,宫治瞪他说你放屁。宫夫人立刻训斥说不许说脏话,宫治不理,气冲冲的喊你这个骗人精、狗东西!宫侑不甘示弱,也大骂出声,猪治!也不知道从哪学来那么多浑话,只知道意思不好,便一窝蜂拿出来辱骂兄弟。 得,又是一笔糊涂账,只好让两兄弟分开反省。但两个人脾气来来去去,一样迅速,没过几天就又莫名其妙的重归于好,结伴去惹人嫌弃。 为了消耗两个小孩的活力,宫家干脆把兄弟俩送去各种兴趣班学习。 先是满怀希望的挑了能凝神静气的课程:画画、小提琴,最后还试图加了个芭蕾。两兄弟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对此的排斥,颜料当做抛掷物涂了满身、小提琴拉断了弦无疾而终、芭蕾舞干脆逃课,被人找到的时候正在离家几里外的河里抓鱼,浑身泥泞的两个人更是和芭蕾的优雅搭不上一点关系。 陶冶情操的法子不行,就干脆以毒攻毒。羽毛球、足球、网球、游泳,各种都让他们尝试了个彻底。有些宫治喜欢但宫侑不喜欢,有些宫侑喜欢而宫治不感兴趣。 最后不抱希望的送他们去家附近的排球俱乐部,却撞了大运,一家人发现试听课结束后的那几天是兄弟俩至今为止最安分的日子。 那就去打排球。宫先生一锤定音。 宫兄弟从那时起开始去俱乐部报道,一周七天恨不得就住在排球馆里。有时候找不到人,还得宫夫人亲自去抓才能把两个小子逮回家吃饭。 最近临近新年,俱乐部也放了假,任两兄弟望眼欲穿也无情的锁着大门,便只好待在家。 而从大清早开始两个人的房间就乒乒乓乓的乱响。 宫侑醒的早,他起来的时候宫治还在下铺呼呼大睡。蹑手蹑脚的爬下来后,就试图用水笔往兄弟脸上画几只小猪。刚打开笔帽,宫治就醒了:“你想干嘛?”他带着鼻音,没看到宫侑拿着的笔,只是直觉般发现同胞兄弟的不怀好意。 宫侑若无其事的把水笔收起来:“没有,我想叫你起床。”他说谎时下意识睁大眼睛,宫治同样也有这个习惯。 宫治不乐意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