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您说错了。”
梅淑敏一愣。
楚弗唯笑道:“我先是我自己,再是别的名头,可不要用虚名绑架我。”
梅淑敏莞尔:“您都想到这一层,那就更好不过了。”
“那我们就年后再聊,谈谈恒远文娱规划,共做有责任心的董事?”
“没问题,年前发发方案也可以。”
楚弗唯和梅淑敏交流完,随她认识一些恒远股东,便暂别酒会上的人士,寻觅起韩致远的身影。
无奈他离奇失踪,没有回她的微信,不知是不是有事被叫走。
耳畔是酒杯相碰的脆响,掺杂着男男女女的笑声,楚弗唯却对熙攘的酒会失去兴趣,她从后门溜了出去,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透过宽
阔敞亮的落地窗欣赏夜景。()
街道正对面有棵光鲜亮丽的圣诞树,披着缤纷绚丽的彩灯,树下还堆满巨大礼盒,鲜红的盒身,点缀绿叶金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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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是洋气的城市,跟燕城有所不同,早早就弥漫圣诞气氛。
路人不时在圣诞树下停留,有说有笑地扎堆拍照,记念令人快乐的生活碎片。
坦白讲,楚弗唯对洋节并不热衷,但她被鲜活日常所感染,光是观察来往的行人,都是一件富有乐趣的事,有家长领着欢呼的小孩,有情侣在树下甜蜜依偎,有年轻学生聚集闲聊,人间烟火尽在点滴处。
楚弗唯心生涟漪,不知哪儿来的倾诉欲,突然想要给他打电话。
明明酒会里有那么多人,但她懒得回头,就想跟他分享。
好在电话很快接通,韩致远动作挺利落。
“人呢?”楚弗唯扶着栏杆,遥望漂亮圣诞树,调侃道,“快来给新董事敬酒。”
“我在楼上,刚刚下来。”韩致远道,“新董事就是厉害,不但票数高,还不用任职,更不用听董事长训话。”
韩致远在集团里担任实职,跟楚弗唯及独立董事不同,自然被韩董开了波小会。
楚弗唯迫不及待道:“我看到圣诞树了。”
“东门对面的那棵?”
“你怎么知道?”
观光电梯内,韩致远转过身来,望向玻璃外的景色:“我在电梯里能看到,今天是平安夜。”
楚弗唯愣神:“今天就平安夜了吗?”
她还以为要过两天,不料今日就是佳节。
“对,明天是圣诞节。”韩致远道,“要是在国外,我就放假了,朋友圈里都在庆祝。”
韩致远的部分校友留在海外,早就抓紧时间开始狂欢,比海城过得更隆重。
圣诞节对留学生有放假意义,对国内大学生却影响不大,难怪楚弗唯没放心里。
她不知想起什么,冷不丁道:“你还记得给我发的圣诞树照片么?”
“记得。”
“为什么要给我发那个?”
“不知道。”他坦白,“只是看他们很高兴,不知该发给谁,所以发给你了。”
那年,韩致远身处异国他乡,望着欢度圣诞的人群,莫名其妙就想起她。
据说,12月25日原本是太阳神诞辰,基督教认为耶稣就是永恒的太阳,便将这天定为圣诞节,成为教会的传统节日。
韩致远不信教,既没有挤进拥堵人流玩闹,也没有藏到静悄悄的角落。他如泰然的旁观者,注视着城市的灯景,默默地用眼睛记录此刻,任凭彩灯绚烂、烟花散落。
同行人问他,要不要给亲友打个电话,缓解异国过节的思乡之情。
这对韩致远是极陌生的概念,“思念”和“孤独”暗藏软弱,是他会刻意回避的词语。
但他还是发了一条微信。
在太阳神的诞辰里,他给永恒的太阳,送去曼哈
() 顿的灯景。
韩致远面露怀念之色,轻声道:“圣诞节本来是太阳神诞辰,听起来跟你一样嚣张,过生日都那么大阵仗,就想让你见识一下。()”
楚弗唯闻言一怔,冥冥之中竟感玄妙天意,恍惚领悟他那时的感触。
或许人就是这样,在某一刻阅览世间繁华,眼前便不受控地浮现出谁的身影,难以压抑内心澎湃的倾吐欲念。
她犹豫片刻,小声道:要不要出去庆祝??()?[()”
“庆祝什么?”
韩致远见电梯打开,一边往外走,一边询问道。
实际上,楚弗唯也没有主意,单纯是想离开酒会,没什么目的地,带走他就可以。
“新董事走马上任,请你吃一顿好饭。”
“好呀。”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
楚弗唯回过头来,要见的人近在咫尺。
他漆黑的眸润泽,像浸满浅浅的笑,眼底映满她的身影。
韩致远朝她绅士地抬手:“走吧,新董事。”
*
两人跟旁人打过招呼,准备从停车场驾车离开,寻觅合适的地方就餐。
酒会还未结束,路上人烟稀少,堪称畅通无阻。
“你不在酒会上社交一会儿?”楚弗唯面露迟疑,“我们可以晚点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