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糟的,脸有些粗糙,脸颊泛红,下巴处是青色的胡茬;他身着一袭染得不均匀的青色布衣,领口大开,露出的胸膛却很白皙。
他的腰间,左边挂着一根紫色的竹笛,右边挂着一个酒壶。
浑身上下写满放荡不羁。
站定后,这人就取下酒壶,摇晃着,走过来,对这剑拔弩张的情况熟视无睹,很欠揍道:“呦,还挺热闹,怎么回事啊?”
贺明隽觉得魏宏天的脸色更黑了。
难道这人和魏宏天不是一伙的?
或者说,这人的到来出乎魏宏天的意外?
实际上,贺明隽猜得八-九不离十。
魏宏天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至少要找两个见证人,可偏偏遇到逍遥门门主池曦在与其中一人饮酒。
池曦此人,随性又爱看热闹。
魏宏天原本是以需要帮手为由,若执意把池曦赶走,反倒引人生疑了。
再说,池曦那厚脸皮的性子,也不是他能赶走的。
察觉到妖气之后,魏宏天担忧地喊了声“出事了!我的徒弟们”,就先行一步,想要掌控局势。
哪知贺明隽反应迅速,行事还不按常理,打了魏宏天一个措手不及。
原本自己找来的助力,却成了魏宏天的负累。
若是没有外人在场,魏宏天或许可以把相关人都杀了,之后再想办法处理。
可现在,魏宏天不得不受贺明隽胁迫,因为人质而束手束脚。
一向正义、嫉恶如仇、收养众多徒弟的好人怎么能不顾徒儿死活呢?
魏宏天意识到自己的被动,听到池曦的问题后,他就决定先开口。
人总容易先入为主的。
魏宏天道:“来的路上,我们就发现此处妖气浓重,我到时,恰好听到这位员外……”
魏宏天说着,往一个方向示意,却发现刚才还站在那里的周员外早就不在原处,且此时还小步往外移动着。
“这位员外拿着银子一路念叨着,说此孩童设局骗银子。那吸食人生机的泥鳅精正在他身上……”魏宏天指着贺明隽,“且他身上还不只一道妖气。”
“你们看他像是五六岁孩童该有的样子吗?”
“他一见到我,便用我一名弟子的性命做威胁,只怕有蹊跷。”
魏宏天又看向魏参和魏小柒,语气严厉:“你们怎么会与这种人一道的?”
魏参答道:“弟子三人发现这些妇人怀孕有异,一路查到龙女庙的圣水,然而,设局的泥鳅精先一步被别人捉住,弟子们实力不济,又无法救人,无奈之下,只得先向降服泥鳅精的捉妖师求助。”
“在师父到达之前,他刚控制着泥鳅精把这两位妇人腹内的泥鳅杀死,并收了五百两银子当报酬。”
魏参的讲述比较客观,没怎么帮贺明隽辩解。
贺明隽闻言,心下欣慰,看来魏参不算蠢。
此时,见情况不对准备逃跑的周员外似乎是意识到来人好像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又走回了几步,但还是不敢太靠近,便扯着嗓子喊:“那泥鳅精就是他养的!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算计,他就是为了骗银子!他还威胁我,要往我肚子里塞泥鳅,还想拿鞭子……”
对上贺明隽的眼神,周员外立即哑声,小跑两步,躲在石桌后面。
贺明隽没有立即开口。
也没人问他对这样的指控有什么解释。
魏宏天又看向自己的弟子,问:“他所言属实吗?”
“这……”魏参像是有些为难,“弟子不知这泥鳅精是否是他养的。弟子看到的情况是这样的:原本只有另一位田员外愿意出五百两银子,可泥鳅精一出手,顺便就将周太太腹内泥鳅也杀死了,于是这小童便逼着这位周员外交银子。”
魏宏天听完,又看向魏小柒。
魏小柒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田员外早就抱着妻子回屋了,此时也没外人能佐证。
魏宏天:“你们便冷眼旁观?若是这泥鳅精本就是他养来害人的呢?”
魏参羞愧道:“弟子等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又想着救人要紧,所以……”
“所以你们便助纣为虐?”魏宏天摇头,语气失落,“若他今后故技重施,不知要害多少人。”
魏宏天又看向贺明隽,质问:“你还有何话说?小小年纪便如此不择手段,是被妖邪控制,还是天性如此?就算你用我弟子的性命威胁……”
“哦?我还有机会说话?”贺明隽幽幽开口,打断了魏宏天的话。
他毫不遮掩语气中的讽刺:“真有意思,你既当原告,又当证人,还要审我,怎么不直接宣判我其罪当诛并立即执行呢?”
看热闹的池曦再一次愉悦地笑出声。
魏宏天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片刻后才道:“若是冤枉了你,你为何不及时辩解,反而绑我弟子为质?还下手毫不留情!”
贺明隽:“若我不如此做,只怕已经成为你掌下亡魂,没有机会伸冤了。”
“你……”魏宏天面色不虞,可一开口,就被另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打断:“你们有仇啊?”
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兴趣。
“老魏啊,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