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音邈在听见萧盼盼的声音后,脸上的温和缓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耐烦:“这位姑娘,老夫承认自己做的东西不值几两银子,也不敢自称我家店铺有多高人一等,可姑娘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在下吧?” “什么?”萧盼盼当下脑袋都空了。 什么意思? 不等萧盼盼反应过来,萧秦氏便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她连忙上前来解释道:“大师,实在抱歉,盼盼她不知这陶埙出自大师之手,她若是知晓打死也不会说出这些话来的。” “我是不在意,可萧姑娘方才故意撞翻这陶埙,还不准老夫修补此埙,反正老夫是没听说过天底下竟有这样的道理。”谭音邈没好气地说道。 “大师,是盼盼不好,这孩子太任性了,我来替她赔,您看这埙值多少钱?一千两?五千两?一万两?” 萧秦氏眼睛转了转,缓声道:“大师,这样一个小小的陶埙,就算再贵,也不可能卖的超过万两吧?” 谭音邈冷着脸,全程都不想搭理萧秦氏。 就在这时,海老夫人走上前来:“这是发生何事?” “回禀老夫人,事情是这样的……”姜娴立刻开口, 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其实这件事的确是长姐她有些小题大做了,盼盼并非有意撞翻陶埙的。” “那陶埙既然只是破损了一角,那就按照修补的费用,烦请高山流水帮忙修补一下便是了。”海老夫人看都没看一眼姜柔。 她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件事纯粹就是姜柔想找萧盼盼的麻烦。 “既是贵重之物,就该仔细注意些,怎么还能随意放在身上,撞坏了也不能全赖旁人,你自己也有责任的。”海老夫人沉声敲打了几分,自觉公正公允。 “祖母!你……”海念都听不下去了,祖母怎么能这么偏心? 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姜柔一把拉了回去。 姜柔笑了笑,冲着她摇了摇头。 众人散去,海念气愤道:“未来嫂子,让我去帮你讨回一个公道,这事儿明明就是她不对!” “好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一旁的谭音邈开导了一句,便转头对姜柔嘱咐道,“无妨,姑娘若修补,我高山流水行不收钱!你尽管来便是。” 姜柔笑了笑:“多谢大师。” “当年你娘的埙吹得极美,希望这埙在你手上,也能发挥出它该有 的价值。”谭音邈拍了拍姜柔的肩膀,转身便走了。 海念一脸诧异地望向姜柔:“你和谭老头认识?” “我不认识,但或许他与我母亲是旧识!”姜柔勾唇笑了笑,拉着海念,“走吧,一会儿要开始音律比试。” 琴棋书画四大考核,音律就排在了第一个。 姜柔和海念赶到的时候,众闺秀已经纷纷赶到。 众人都很期待姜娴手里的那架古琴,不知道谭大师亲制的古琴,经由才女姜娴之手,弹奏出来会是怎样的效果。 皇后和皇帝赶到后,后面廊道里的纱帘也被拉了下来。 太后在贤妃的陪伴下,也赶来了。 “太后娘娘,您这头疼病也可能是长时间在宫里憋坏了,多出来走动,看看表演,说不定兴致上来了,这病就药到病除了呢!”贤妃嘴巴甜,说的太后心情愉悦。 “希望能像你说的那般,药到病除吧!”太后笑着道。 皇帝一到,比试便算是开始了。 “谭大师,你可是音律泰斗,这次比试,你有何想法?”皇帝问道。 谭音邈笑着道:“这事儿,还是听皇上的吧,在下那点想法,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大师如 何这般说?你是对音律最了解的人,你的想法自然是重要的!”皇帝连忙追问道。 谭音邈笑了笑,说道:“那在下就不怕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了,在下以为……这音律嘛,光是效仿别人总归没什么意思,何不自创乐曲,再弹奏出来,岂不有趣?” 皇帝一脸惊诧地看着谭音邈:“这种比法朕从未听过,谭大师果然十分有见地。” 皇帝嘴上这么说,暗地里却在腹诽,这群文人雅士玩法真多,一看就是私底下没少较量。 “那就按照谭大师的意思,你所有人都先编曲,编好再演!”皇帝这话一出,众人都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所有闺秀在家练习的都是名曲,哪里会自己编曲? 大师以为她们所有人都和他一样,随手就能创出一首曲子吗? 可惜皇帝都发话了,大家不做也得做,丢人也是大家一起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