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昭看着街道上姜柔的身影越走越远,星眸沉了几分,漆黑的眉宇微微皱起。 姜柔?谢子霄? …… 姜柔回府是走的侧门,侧门出来便是巷道,人少也清静。 她前脚刚进去,迎面便被一道人影撞上。 “大小姐,奴婢没看见您,还请大小姐恕罪!”那丫鬟把头压得很低。 可姜柔一眼就认出,她是姜娴的婢女秋铃。 一张纸从秋铃的袖中飘了出来。 姜柔顺势将其捡了起来,脸上带着无害单纯的笑容:“下次走路看着点。” 秋铃心虚地接过纸张,听话地应道:“多谢大小姐宽容,奴婢下次定多加小心。” “走吧。”姜柔看着秋铃走远,眼底的笑意方才一点点收敛。 “小姐,你说这秋铃急急忙忙地赶着干什么去啊?”绿杏对秋铃可没什么好印象,她跟着二姑娘,主仆两个是从来不干好事。 姜柔拍了拍手背上的雪花,双手套进袖笼之中,转身朝着听雪阁走去。 “是迷药的药方。”回到屋里,姜柔褪去了身上的斗篷,不紧不慢地说道。 “什么?迷药?”绿杏一脸吃惊地瞪大眼睛,“二姑娘弄这个东西做什么?小姐你会不会看错了?” “那是最简单的迷药药方,我若是连那都能看错,那你家小姐这么多年的医书也就白看了。” 姜柔的母亲韩氏是医药世家,韩氏当年进门时的嫁妆,光是医书就抬了整 整两箱。 那是母亲最宝贝的东西。。 母亲逝世后,她嫁妆私库的钥匙一直放在老夫人手里,而那些不值钱的医书也没人管,便一直放在母亲的离尘阁里落灰。 姜柔幼年想韩氏的时候,便会去离尘阁,一坐就是半天,时间一长,渐渐地将那些医书也都看完了。 “小姐,迷药这种东西很可怕,也不知道二姑娘打算将它用在谁的身上,咱们得小心才是。”红蕊谨小慎微,想的也比绿杏深远。 “我记得吴管家两个月前刚娶了娇妻进门,是姓什么来着?”姜柔手中拨弄着香炉,神色淡淡地问道。 “陈氏。”绿杏眼睛一亮,越说越起劲,“听说这个吴陈氏长得好看,两天前在梁氏的世安院当差的时候,还让二姑娘打骂了一顿。” 是了,好像是姓陈。 姜柔记得她,前世这吴陈氏便因模样俏丽,被姜怀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梁氏心生嫉妒,便想了个法子将吴陈氏带出府去,再回来时吴陈氏满身淤青,没几天便上吊自杀在了家中。 吴氏痛恨梁氏,想要为妻子报仇,主持公道,结果梁氏先发制人,非说吴管家偷盗家中财物,将他送进了官府大牢。 “红蕊,你去和吴管家好好套套近乎,吴陈氏在梁氏身边当差,知道的消息一定比我们多。”姜柔抬眸示意道。 红蕊会意地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办。” 姜柔抬头看了 看外面的天色,站起身道:“时辰差不多了,绿杏,我们去给老夫人请安吧。” “老夫人不是免了各院的请安了吗?而且小姐平日里也一直不喜欢去静心阁看老夫人,今日怎么……”绿杏有些不解。 老夫人这两年身子不好,不太爱见人。 上辈子姜柔年纪小,只觉得老夫人对她过于严厉,不喜欢她,所以她也不爱往静心阁跑。 一来二去,祖孙情分也就生分了。 直到姜柔出嫁,老夫人方才露面,将保管多年的私库钥匙给了她。 那私库里放满了生母韩氏的嫁妆,若非那些年老夫人保管着钥匙,只怕早就让梁氏据为己用,败完了。 姜柔出嫁的时候,梁氏没有为她准备陪嫁,是老夫人拿出了私库钥匙,将韩氏的陪嫁拿给她,自己又填补了大半积蓄给她,否则她便要成为全京城唯一一个没有陪嫁的嫡女,那是要被婆家看不起,被全京城笑话一辈子的。 姜柔很是感动,想着等回门的时候好好感谢祖母,谁料不等她回门,就在她出嫁的第二天祖母便走了。 这成了姜柔心里永远的痛,她怪自己没有早点明白祖母的一片苦心,没能早些察觉到她病入膏肓,没能在她最后的几年时光里好好陪伴她。 一路思绪沉重,等到她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静心阁的院门口。 老夫人喜静,静心阁里伺候的下人也少。 庞嬷嬷得了 消息进去回禀,不一会儿便笑意盈盈地走了出来:“大姑娘快进来,外头冷!” 姜柔笑了笑,跟着庞嬷嬷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