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这是云初今日大婚,逸兴思飞之下又迸发出来的金句。
准备发话的时候,就听另一边的流言兄道:“好,今晚我赋诗一首的时候,就用这两句开头。”
狄仁杰挠挠头发,觉得自己今天表现不怎么好。
来到晋昌坊之后,云初与下车的虞修容,朝坊门口的巨凰礼拜三次,不是为了崇敬文德皇后,而是这座巨凰在过去的三年中给晋昌坊挡过太多的风雨。
能助人,能保护人,这座巨凰就是有灵性的。
李治就站在人群中,笑眯眯地远远瞅着云初夫妇拜谢巨凰,也不上前,逍遥地宛若一个路人。
虽然在他的身边站着李绩,苏定方,郑仁泰,梁建方等几十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老头子,身后还有一个带着幕篱的漂亮女人,以及一个壮硕的跟北山熊一般的须发虬张的壮汉,他看起来还是很像是一个路人。
云初夫妇这一拜,彻底地拜进了李治的心里头,比对着他拜谢还要让他愉快。
同时,他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的母亲,他自认为是全天下最慈悲,最善良,最公正,最博爱的一个母亲,所以,每个人都应该来拜一拜的。
目送云初婚嫁车队进了晋昌坊,李治就摇晃一下自己手中的小蒲扇,对身边的众人道:“莫要惊扰百姓,我们也进去看看。”
说罢,就看见梁建方一马当先,率先走向闸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袋子丢给看门的刘义道:“数数。”
刘义看到梁建方那张凶恶的脸,再看看排在后边的一群老脸,哪里敢收钱,哆哆嗦嗦地道:“公爷请进,老奴这就去召唤我家郎君前来迎接。”
梁建方低声道:“谁稀罕你家郎君迎接,老子就是要花钱进门,快数。”
可怜的刘义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哭丧着脸把铜钱倒在桌子上,随便看一眼,就连忙道:“多了。”
梁建方哈哈一笑。
“多了的,就赏赐给你了。”
说罢,一马当先进了坊门之后,却不离开,站在路边,一双牛眼如同探照灯一般左右巡视,人鬼辟易。
当李治出现在刘义面前的时候,刘义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他的身体了,人立刻矮了半截,磕头如捣蒜地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泪流满面的,害怕极了。
李治不满地瞅着快被吓尿的刘义对李义府道:“这个老奴才废了,你来帮着收钱,这可都是朕的钱。”
李义府笑眯眯地先从怀里掏出一袋钱丢进钱箱里,把李治,武媚以及壮汉送进坊门,这才咧开嘴冲着断后的李绩道:“英公,盛惠两百钱。”
李绩瞅着李义府道:“来得匆忙,有劳代付。”说罢就进了坊门,至于剩余的武将们,见皇帝已经走远了,就一窝蜂地冲过闸口,没人理会李义府。
李义府没有半分恼怒的意思,冲着跪在地上的刘义踢了一脚道:“办事不力,就由你补上。”
说完,就挥挥宽大的袍袖,也冲着皇帝远去的方向匆匆追过去了。
等这些人走了,刘义就一脸冷漠地站了起来,准备下令关闭闸口,再把坊门关上。
然后,就有几个面目阴冷的老人也匆匆地进了闸口,至于给钱,想都不要想。
刘义也不拦着,将双手插袖子里瞅着这些人进去,给不给钱的不重要,就算郎君在这里,也是个结果。
就在一个白发老者进门,不准备给钱的时候,不知何时到来的李慎抓住了白发老者道:“别的衙门里的人不给钱也就算了,你这专门管钱的户部左侍郎不给钱,就说不过去了。”
白发老头瞅着李慎拱手道:“纪王今日是来拿老夫开心的吗?”
李慎摇摇头道:“雍州牧在查账,少了几十个人的入门钱,到时候账目乱了,你可不能追究哟?”
白发老者怒气冲冲地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黄金,拍在桌子上道:“够了吗?”
李慎露出欢喜的笑容,拿起那一锭足赤黄金把玩了一下,对白发老者道:“那些人进去的匆忙,忘记拿竹筹了,袁公,要知道去里面游玩,所有花费可不是铜钱,而是竹筹。
陛下既然要白龙鱼服,自然不肯乱规矩的,袁公是户部左侍郎,替陛下付账乃是天经地义啊。”
白发老者抱着刘义送上来的一篓竹筹,哼一声道:“还白龙鱼服呢,朝堂上的人来了一多半。”
说完,就匆匆地走了。
李慎又等了一会,见后面排队的人依旧人山人海的,就对刘义道:“该来的全来了,关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