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不好看吗?郎君那里衣与我的可是一块布料裁剪的,就连花色都一致,这才是夫妻~” 丝滑的红绸做里衣,巴掌大的布料裹在那白玉般的玲珑身段上,还被她这般说出来,着实勾人火。 只是这人不觉,还滔滔不绝的劝他:“你那外袍与我的也一样,新年嘛,穿点红色最是吉利,郎君容貌绝色,不必担心会被我的光芒压住,你我郎才女貌,这样穿着甚是好看,郎君方才进来,不是还瞧我瞧得愣了神嘛——” “好了,闭嘴。”里面的人忍无可忍道。 沈兰溪乖巧照做。 紧接着,里面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多时,一道红色身影缓步出来。 黑色皂靴,绛红色衣袍,宽大的袖摆上与她一致的绣着两个金元宝。 长身玉立,丰神俊朗,只那面色不甚自在,耳根红得似是着了火。 沈兰溪也只收敛,视线快速从他耳根上滑过,与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祝煊抿了抿唇,难得与稚童一般闹脾气,站在不动,“做甚。” 这态度,沈兰溪却是笑得东倒西歪。 祝煊那股子恼人情绪生生被她笑没了,有些可怜的与她讲道理,“太过艳丽了些,给我换一套吧?” 沈兰溪又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嘛~” 这轻轻软软的娇劲儿,哪里能让人气得起来? 祝煊叹口气,走近,忽的腰间一紧,黑色的大带被她葱根似的手指勾住。 她坐,他站,这般姿势,还挨得极近,他瞬间浑身紧绷,气息都烫了几分。 垂首,身前的小娘子却是在心无旁骛的给他大带上挂玉佩。 “今年是兔年,这是我特意让人做的,甚是贴合,花了不少银子呢,郎君要好生佩戴。”沈兰溪絮絮叨叨的与他说。 又是红衣,又是青白玉兔子玉佩,祝煊已懒得挣扎,由得她作弄。 他喉结滚动两下,‘嗯’了声,红着脸勉强挪开视线。 “挂好了,郎君比城北徐公美。”沈兰溪不吝夸赞道。 原本不情不愿的人,被她夸得脚步虚浮,也没再说要换了这衣裳。 两人出了西院儿时,天色已暗。 “不带元宝她们?”祝煊问着,提着花灯照亮她脚下的路。 “不带。我让刘长岁买了些吃食,在院里给他们做一桌团圆饭吃,她们自己热热闹闹的守岁吧。”沈兰溪坦言道。 她不让元宝她们将这事说出去,并非有意瞒着什么,只是怕府中其他下人听着心生妒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祝煊心念一动,忽的道:“有时觉得,你待她们不似婢女。” 沈兰溪明白他的意思。 这个朝代的尊卑关系像是刻在人脑子里的,等闲扭转不得,主人为尊,下人为卑,几百年如此。 她不打算去努力改变,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但她待身边人,她付工钱,她们做事,仅此而已,对她们来说的心善恩赐,是她给的过年福利。 “人心换人心罢了,郎君瞧着我待她们好,但同样她们也待我好”,沈兰溪说着凑近他,笑得狡黠,“郎君不知道吧,阿芙如今也是我的人啦!” 祝煊挑了挑眉,忽的想到那日,一大一小的两人在西院儿吃酒,阿芙还有意替她挡着。 “娘子真厉害。” 沈兰溪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 两人到主院儿时,迎面遇上了祝家主。 沈兰溪瞧了眼他身侧,没人。 韩氏没来? “父亲。” “父亲安好。” “嗯,进去吧。”祝家主说着,率先抬脚进了院子。 老夫人在暖阁里已经梳妆好,只等着他们来了,听见动静,抬眼往门口瞧去,准备好的话突然消失了。 她那清俊雅致的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