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几十人中,除去些许裁判,只有几人前来比试的男子。 场下听曲之人,有的人是等待上场的技人,有的人安静听曲心里做着评断的裁判,还有一些就是闲的没事干的闲人。 例如裴阳一众。 那边的琉璃集会还没有开始,也是有一些人闲不住也就到了此地看热闹。 有曲子听有小酒喝,谁人不乐哉? 场子是一个开阔的院子,中间是一个四边无墙的平台,算是半个露天,四周观众远远的也能听到一个声。 令裴阳意外的是,来听曲子的闲人,却是比他想象中还要多一些的。 听了几曲,这些人也算是规矩,他人台上表演的时候观众也都是给足了一定的安静环境。 音乐不像是诗词,诗词需要一定的文学基础才能欣赏其中的精妙。 音乐的表现方式,是要更加直观通彻人心。 那些音调的高与地,乐器声所传达的缠绵畅快,是悲是喜全然尽在耳中。 场外的观众听得入神,裴阳甚至见一些大肚便便的富商,此刻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或许这个世界对于音乐的接受程度,是要完全超出裴阳的预期的。 场上表演之人,乃是一名戴着纱面的女子。 古时的女子在多人面前显露技艺时,多是要注重避讳。 虽说李家早已规定场试不分男女,但女子出场些许人还是带着面纱避嫌。 她这时却是又在弹奏着琵琶,点滴之间的声音传来清脆干爽,又似粘稠,带着不一样的别致。 这一曲,真如白居易《琵琶行》里的那样,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琵琶不像琴筝那样的乐器悠扬、古色古香,带着传统的韵味。 更多的时候,琵琶都带着一股子异域他乡的味道,倒与这些传透的曲目结合,显得一时新奇。 琵琶并不是华夏土生土长的古乐器。 前世的时候是沿着丝绸之路传入华夏的,除了美食、珍宝之外,还有数不尽的文化与艺术。 倒是翻阅大夏古籍间,裴阳发现大夏的之前朝代历史,是没有丝绸之路这般商业巨况的。 倒是前朝时大夏是与西部的部族通商,这琵琶是从那边传过来,也才有百年的历史。 和琴筝传播千年的历史文化相比,琵琶对于大夏的民众来说,确实可以谈得上一个新奇二字。 如果说画作与书法因为文化限制没有办法达成共识,那么音乐却是无国界、雅俗共赏的艺术形式。 通过前朝的通商,西域的乐器和音乐大量的传入大夏,对大夏的音乐发展起到了巨大的影响。 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大夏人民的娱乐基础,也带来一些音乐教育。 琵琶在民间流行,又有技人结合传统曲目,用以琵琶演奏。 说明大夏人民不仅接受了外来的音乐,更在外来音乐的启发之下创作出了新的音乐。 场上的女子演奏到了顶声,那些错杂的弹指间挥洒出颗粒般的音符,清澈明境、短促、颗粒感强。 这些音相对较高,高音明亮而富有刚性,中音柔和,低音淳厚。 这一手技艺,不是一时就能拥有的。这女子又是这般年轻,该是天资绝学者。 像是李曼语琴技高超的女子,弹奏间音律搭着气氛表演,琵琶烘托气氛,用弹奏技艺的精妙绝伦引发联想。 此刻场上表演者用色彩明亮的服装搭配,与凄凉可悯的音律比衬,时而婉曲掩抑,时而痛快淋漓令人感叹。 对音乐的演绎尤为精彩,彷佛用一连串生动的比喻,平仄换韵、错综变化的指法讲诉着富于音乐魅力的语言。 或以声摹声,或以无声衬有声把乐曲的抑扬顿挫表现无遗。 创造性地弹奏出琵琶音乐的复杂性和多面感,再现音乐的意境和形象。 裴阳看的书多了,见证的东西也是多了,脑袋里的沉淀自然也是丰富。 他可以用音律技巧、用历史文化的融化贯通来欣赏这首曲子,也是绝对的上佳之作。 巧妙不仅仅是曲子的妙,也是妙在演奏者的演绎功底上,配以神色、动作、服装,特别是曲到低落潮起。 那几声婉转人声哀叹,似唱非唱,将曲子的演绎融合到不仅仅是琵琶的独角戏,而是人与乐器的结合。 真可谓是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裴阳自然能欣赏,那些想不到这么多的百姓,自也是觉得不明觉厉。 这首曲子带给他们的,是耳膜的焕然一新,是心底的情绪骚动,是被音乐调动而起的,那一丝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