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热闹烘烘,许天箫望着裴阳,眼中已是怒气滔滔。华袖一挥,气愤地回了位置。 他回去倒是要打听打听,京都谁家的小子,竟是这般有眼无珠。 李曼语望着场中的裴阳,摇摇头,又带着无奈的笑。 才学这般鼎盛,性子却还是那般随意潇洒,说起话来也没个读书人的样子,她却是看不懂他。 李曼语心里嘀咕:遥知不是雪,不用遥知,昨日相见,那就知道这位裴公公,不是风雪之人。 他,甚至不是太监。 裴阳站在原地,左右望着四周的人群,看了又看,看了还看,一直原地沉默。 直到望得众人不耐烦了,终有人问:“这是什么意思?” 裴阳等那一股饱腹感渐渐消去,才有了另外的动作,这时打了一个饱嗝,看得众人是满头黑线。 裴阳轻咳了两声缓解尴尬,刚刚确实吃多了。 他清着嗓子,在厅中渡着步子,作: “都城十日雪,庭户皓已盈。” 众人摇的摇头,点的点头,等着他的下一句。 “开门枝鸟散,一絮堕纷纷。” 有人赞赏:“此句甚好,将秽事比作枝鸟散,烦絮絮纷纷而去,让人眼前一亮。” 李曼语也是听得认真,点点头,听着裴阳继续: “李门闻犬吠,枝鸟归又归。” “犬鸟皆有体,汝焉失礼心” 啊? 听此二句,厅堂之人皆是惊得瞠目结舌,就连李曼语也是睁大了眼睛。 上一句还是都城雪里污秽散,下一句李门闻犬枝鸟回,那么到底谁是犬? 狗与鸟都有身体,有些人怎么会毫无廉耻之心? 说得又是谁? 场面众人纷纷向瞿道子看去,这小子哪里写的咏雪诗,这分明就是骂人的诗。 有人抗议:“题作本是以雪,你句里带雪,说得却可不是雪!“ 许天箫虽是借雪写佳人,但这人却连借雪骂犬鸟也都算不上。 “格律全无,堪堪筹字,你哪儿是写诗,你这分明就是骂人?“ “我且认为你这诗句,不比瞿兄。“ 裴阳故作一副夸张的表情,表现出叹息的模样,说道:“这样啊,是我输了。” 啊? 就这样认输了?不再辩解辩解,说说诗里还有些大家看不透的道理,啥隐藏含义什么的,就这么认输?这么干脆? 本是听见场上之人贬低裴阳的诗,瞿道子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 但谁知这人做事不按套路,认输认得这般干脆,让人鼓足了劲,心有都想出了一万字贬低他诗作的批判。 这时突然翻篇了,可真是有劲无处使,比吃了屎还难受。 裴阳慢哉哉坐回了长案,恰着果食,喝着小酒,吃吃喝喝好不惬意,哪里像是一个输家。 李欢欢笑得面目发红,这时捂住肚子对裴阳点赞:“公公好手段。” “谬赞谬赞。” 有人见了李欢欢,好奇问:“欢欢小姐认识这位?” 李欢欢却是摆摆手,随口道:“认不认识,都是诗会的客人。” 采诗环节许天箫胜出了,赢是赢了,但是心里堵得慌。 裴阳实在是吃不下了,面对一桌子美食不能吃,对面又有一双眼睛如狼似虎地盯着自己,坐不下,就站起来去走走。 献诗环节还有些许时间,他得出去透透气,消消食。 “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裴阳正玩着雪花,身后不时走来一人,声音从他背后传出:“裴公子还对这养生之道,颇有研究?” 裴阳回头,是李曼语。 她貌似很喜欢这淡淡红色,衣服总带着这般色彩。 红色刚烈,只是她人却是清冷了些。 裴阳又想到昨天围着自己转的李曼语,与此时雪中的亲冷佳人,判若两个样子。 难道她昨天中了彩票,心情高兴了些。 “裴公子?” 裴阳收回来目光,才知这样盯着人家不是很礼貌。 摇摇头,又去抚飞雪。 “曼语小姐还是不要玩笑了杂家,杂家一任太监,如何担得起公子的称呼。” 李曼语沉默了稍许,也就不开口了。 既然裴阳不想别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她倒是不想扰了他的烦意。 只是一时间,心里又有一些唏嘘。 一个拥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