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欢呼吸急促了些,抓着裴阳落笔的纸张翻了一面,顿时,整个厅中如窒息一般安静。 裴阳这首词,自然是倒着写的。 翻过纸张,露出墨印,刚刚还生拗难懂的行书字体,这时却是完全露出常人可识的笔画来。 书法活泼飞动,犹如笔下生风,虽说还是些许普通,不比大家。但落笔的前提是,裴阳可是完全倒着写的啊! “此人题“字”的造诣,堪称恐怖如斯!” “若不是对字间笔画烂熟于心,又何能没有一处错误,规整写完。” “倒着去写,也有行风飘逸,若是正着来写…” 裴阳直呼别别别,倒着写是因为自己开了挂,每一个字间的笔画记得清楚,倒着写不过是打印一般。 要是正着写,还不得露馅。 裴阳问面前望着题字入神的李欢欢,问:“李姑娘,杂家可以去进行下一题试了?” “可…当然可以。” 说完,后面仆人递来一个册子,李欢欢问裴阳:“公公不在字上题名吗?” “懒得写,要是有这道程序,劳李姑娘代笔吧。” 李欢欢在册子间写了些许字,把册子递给了裴阳。 “公公来得还算及时,赶上了最后一场题试。凭此邀书,今晚就可参加李府诗会。” 裴阳接过册子,封面烙印着一个大大的李字,好生霸气。 “诗会?李姑娘,杂家之前是来做些什么的,我可是与你说过的。” “公公莫急,这琉璃拍卖的时日还早了些,京中来的客人都要几番宴席寒暄后,集会才在晚间举行。要通往琉璃集会,只有今夜的诗魁有这个资格。” “什么?” 大姐,我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让别人看热闹的。 怎么像是被李欢欢带偏了去,无缘故就要参加这什么诗会。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时间还早,装杯的舞台都搭好了,哪儿有不表演的道理。 “公公若是这时候退出,怕是进集会的资格…” “行了,比了就是。” 既然任务完成,裴阳也不准备在这里阁楼多留,刚走两步,就见那女子叫唤了一声:“公公。” 裴阳没有回头。 “公公?” 裴阳还是没有回头。 叫了第三声的时候,姬峰终是忍不住了:“裴公公!人家小姑娘唤你呢!” 裴阳瞪了他一眼,揉着耳朵回头,李欢欢指着裴阳的题字问:“公公贵作…” “你们自行处理吧。” 他实在饿得慌,得恰饭去了。 李府琉璃拍卖,要在夜里才会开场。 出街去买一些吃食,有扒手打着裴阳的主意。 谁知道裴阳这人看起来面目堂皇,囊中可是羞涩的很呐,那纯纯穷光蛋一个。 谁知那扒手甚是嚣张,钱财没偷到就要动手。 还好姬峰够厉害,两个照面,就给扒手送官了。 此时正是午时,裴阳与姬峰茶馆吃着饭,侃天说地。 裴阳双眼一亮,问:“有没有速成武功的法子,就是那种练个十天半个月,一出门便可绝世无双…” “裴公公,习武可不是简单水到渠成的事。乃要十年锻筋,十年练骨,强身只是基础。武学造诣,还要心相境界…” “你就说杂家如果习武,多久才能练到你这般境界?” 姬峰平平看了一眼裴阳的身骨,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年?” 五年也太久吧,这样的乱世,他这个太监能不能活五年都是问题。 看来自己另外一个仗剑天涯的梦想,又要另做打算了。 “五年?五十年!裴公公这般筋骨,怕是连我手下一个大头兵都不如。” 裴阳老脸一黑,暗暗记下,决定回去让女帝把他俸禄再减一番。 李府。 房内,纱幔低垂,锦被绣衾。 李曼语一身青衣,淡点浅红。 她望着手里的名册,摇着头,对身后的年轻女子不满地说道:“还是与往年无异,该是那些,就是那些。府内不是说,要多加些寒子名册,这么从你那儿来的人,却还不必去年。“ “我的好姐姐,大夏那些学府,不都被有钱人家占了去。所谓寒门学子,皆是自学之人,资质尚且不说,这般条件,真正能有出息的,又能有几个?“ “莫不是欢欢那边刁难?“李曼语翻着花名册,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