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伶雪睡下的时候,裴阳正要去找殷世忠。 关于五年前安阳王来找殷世忠的那件事,裴阳始终觉得不简单。 他倒不是一见到是关于安然萱儿的事情,也就如此上心… 其实也有这样的原因,只是更多是当年殷家的态度转变实在是极为奇怪,这关乎的,也可能是如今皇帝沦落到如今局面的一个重要原因。 要治病,先寻根。 殷世忠天天躺在床上,有吃有喝有人照顾,这段时间药方渐渐成型,殷世忠的病情也逐渐稳定下来。 裴阳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坐在床前看着书。 见了裴阳进来,他放下书先是问。 “公公,伶雪的病…” 裴阳没有直说太多,只是告诉他并无大碍。 殷世忠放下心来,见着裴阳来看望自己,也一定有自己的事。 “公公前来,可是要问刘首辅一事。” 关于刘巨鹿陷害一事,他先前早早找过殷世忠了解过,但今日前来却不是继续这个话题。 “并不是关于刘首辅,而是安阳王。” “安阳王?” 殷世忠的脸上先是冒出疑惑,之后渐渐变成一股凝重与不可置信。 他问:“公公这是…” “杂家也就直言了,关乎五年前安阳王暗中见过殷大人一事,杂家也就听人说起过。至于杂家为何问到这里,怕是殷大人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殷世忠站起身来,在床边渡着步子,才是叹息开口。 “公公要问的是,殷家五年前为何倒戈刘家一派的事?” 裴阳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公公猜的不错,殷家五年前倒戈刘家,正是殷某作出的决定,也正是…因为安阳王的突然造访。” 裴阳肯定了心中的疑问,一时间却是更加的不解。 这流浪大夏的亡国之人,为何会找到当朝大臣,又能说出何许话让这么一个盘踞朝堂如此之久,与刘家斗了半辈子殷世忠放下身段。 而安阳王做这件事的目的,又是因为一些什么? 这其中,是否如今的安然萱儿也是同样知晓此事? 裴阳问:“殷大人,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大人如实告知。如今之境地,大人恐怕也没有瞒下去的必要。这安阳王子,五年前到底与大人说了何许事,让大人做出这般巨大的改变?” 一个安阳的亡国王子,总不可能许诺得起什么承诺。 殷世忠不断叹着气,终是坐在桌边自己斟着茶。 “公公知道这些,怕是伶雪告诉公公的吧。” “谁人告知并不重要,既然有了这件事也就是一个存在的事实,大人怕是带到坟墓中去,百年之后也会有人挖掘这些秘密。” “既然是伶雪告知的公公,那她怕也是跟公公说了自己的身世,还有关于七年前,她们四姐妹执行的那一趟任务。” 裴阳眯着眼睛,殷世忠态度的慢慢转变,论起起源就是源自七年之前。 听殷世忠这般一说,果然是与七年前殷伶雪之众执行的那一次任务有关。 可是七年之前,殷伶雪不过十二岁。 就算是殷世忠手下的死士,殷伶雪十二岁又能有多少能耐,殷世忠为何要派她去做这样一件重要的任务。 而正如殷伶雪那日话里所说的那一般,殷伶雪虽然是带回了文书,但因为自己经验确是害死了三个姐姐。 回来之后大病了一年,而那一份文书非但没有扳倒刘巨鹿,甚至刘巨鹿也正是那一年从尚书令升迁当上的宰相。 这般说来,这件事却是不简单。 “我虽待伶雪为己出,但她并非殷家血脉。” 裴阳补充:“她是你收养暗中练出的死士。” “并非那般简单。十二年前政局不稳,三皇子与大皇子连续被人毒杀身死,南边秦王拥兵一时,造反野心昭昭人尽皆知。而作为先帝唯一的皇子二皇子自然成了太子之位,却是一时间染上怪病。” 这些皇家秘典,宫中虽是传闻的不多,但少许御史的典籍中却还是有记载。 秦王作为先帝手足同胞,也算是皇室姬家血脉。 这三位皇子被人毒死了两位,只剩下唯一继承衣钵的二皇子太子也是一时间中了奇毒,这谁人干的自然不用多说。 只是秦王拥兵在南边江南之地,也不用进京被人挟持皇帝,只需要毒死三位皇子,然后就等着那染病多年的先帝病死,这姬姓江山唯一的皇室血脉,也就剩下他一人。 到时候他做了皇帝,却是无人敢说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