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裴阳大呵一声,自己领头跑在前面。 大哥,我只是一个女帝身边更衣侍寝的小太监啊,比不得你们这个天天打打杀杀的人。 殷世忠这件事再是要紧,也比不过自己的性命! 只是跑了一条街道,身后的十几个黑衣人越来越近。 一个男子深深看了一眼护卫背上的殷世忠,对殷伶雪说。 “伶雪,带父亲走,我来殿后。” “哥…” “走!” 最终跟着裴阳胡乱跑进巷子,又在巷子里转来转去的,只有殷伶雪与殷家护卫还有殷世忠三人。 跑了一段时间,裴阳累得气喘吁吁在原地休息。 身后的殷伶雪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前来询问。 “公公,我们是要去哪里?” 去哪里?逃命啊谁还顾得上去哪里。 他跑进巷子来可是没有其他目的,就是为了躲在那些拿着刀的黑衣人。 出坊的路只有一条,现在回去自然不可能。 如今只有在北居闲坊找地方藏住,等到姬峰派人接管街坊出口,那时候才能出去。 “只能等御林军接管此处坊间,我们先找地方避一避。” 北居闲坊整个区域发展实在不行,街道人丁稀落,开门的店铺都没有几家。本来棚户区才是最好的藏身地。 但疠疾已经在整个北居闲坊爆发,棚户区更是疠疾中心,几人是去不得的。 这要躲只能躲在外头,可是街道家家门户紧闭,也没有所谓的客栈茶楼,这刚刚走出两条街,一出巷子差点又碰上那群黑衣人。 裴阳身子靠在墙上,一咬牙道。 “去棚户区。” 棚户区杂乱无序,或许这些临时搭建的住所,能够称作建筑的话。 街上垃圾无数,血液与呕吐物混合,尸体走几步就能看见一两具,四处都能听到凄惨的哀嚎。 空气中的那些腐臭的味道,隔着布条都能闻到,不知道是不是尸体腐烂飘散而来的。 裴阳要躲,就不能找离棚户区太远的地方,那些地处人数不多,黑衣人只要一搜就能找到。 他们必须穿过棚户区,来到中心点混在最为杂乱的居住地块。 找到一个无人的破烂木屋,裴阳赶紧吩咐把殷世忠抬进去。 一进屋子,裴阳就蹲在墙角呕吐起来,脸色尽是苍白。 刚刚走进来时见着一具尸体,无数的蛆虫在破开的肠子间涌动,尸臭熏天压根遮不住。 殷伶雪只是望了他一眼,没有说一些什么。 殷世忠被抬到了床上,望着他的脸色估计再不服药是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裴阳淡淡道:“殷大人的病,今天再不医治怕是挺不过去了。” 裴阳如今没有心思去管殷世忠的死活,他只是跟殷伶雪提醒一句。 她走过来,苍白的脸上有些汗滴。 声音清冷,却还是无比焦急:“公公可有办法?” “殷大人的病,需要找会针灸的郎中医治,还需要常山、蜀漆两味药材。” 那护卫急道:“这北居闲坊的病人哪儿有钱看得起病,郎中早早投奔了他处。若是出了北居闲坊,哪儿去请会针灸的郎中。” 裴阳淡然道:“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今天这件事,算是给他了极大的心理打击。 看来下次帮女帝做事,没必要自己亲自犯险,至少要让姬峰陪着。 裴阳这番话,却是激怒了那个情绪崩溃的护卫。 “你这个阉人太监!陛下派你来救我家大人,是要为大人洗去冤屈的。这你毫无一身武功本事,可是来添什么乱!” 裴阳不语,懒得接话。 倒是那个殷伶雪呵斥一声:“赵二,休得无礼!” “哎,小姐这可怎么办。老爷一生为国为民忠心耿耿却是得此下场,可真是老天爷瞎了眼!那皇帝也是…” “闭嘴!” 殷伶雪再一声呵斥后,护卫终是哀叹一声蹲在了墙角。 殷伶雪走过来时,裴阳正在窗边看天色。 天色阴沉,如果这个时候下雨,真可是日了狗了。 殷伶雪走过来离得不远不近,与人说话始终清冷着语气:“公公可有什么办法?” 裴阳望了她一眼,笑:“杂家只是一个太监,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菩萨,如今我能有什么办法?” “伶雪这几日,从袁叔那里听得过很多次公公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