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把该卖的酒茶,乖乖以常价卖了出去。 这边二人也是没有离开茶楼,毕竟茶家说是这一顿饭菜给裴阳免单,好酒好菜都是招待着,裴阳也不好拒绝人家的好意。 望着裴阳大快朵颐,安然萱儿笑问。 “你就不怕他们记恨于你,在你饭菜里面下毒?” 裴阳可是自信得很,这店家再是蠢也不该一顿饭葬送自己的人生。 “他们要是有这么蠢,这茶馆也不至于在京都开上这般久。” 安然萱儿再笑。 “若是人家在端出菜前,往你饭菜里吞一口口水呢?” 裴阳一口饭菜喷在桌面上,擦擦嘴顿时觉得面前的饭菜索然无味。 这安然萱儿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黑暗事,这种事都能想的到。 裴阳点了一个赞。 “你狠,我回宫再吃。” 这安然萱儿突然来的这么一句话,搞得裴阳吃饭也不是,喝茶也不是。 闲着没事,只好拿出兜里的瓜子磕。 安然萱儿深深望着面前姿态随意,甚至有些幼稚的大夏当权公公,一时间不知道面前此人是不是真的从那深宫内走出来的。 能做得这些谋略计划,赈灾荒,散六言推动舆论,文试与老谋深算的刘巨鹿斗法较劲。 这个年轻人明明很简单,却又是不简单。 毕竟一个假太监待在皇帝身边能被皇帝重用,安然萱儿真不信那个皇帝看不出这个太监的假身份。 “让你盯着看这么久了,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意见,要不给我付一点报酬?” “哼,你先前盯着我看,我可没有要你付报酬。” “怎么?漂亮还不给人看了?你这般盯着我,可是惦记杂家的美色…呸。杂家的帅气。” “帅气?” “呃…英俊。” “公公说话可真是个登徒子。” 说着话,裴阳又想起刚刚的事情。 “大夏对安阳甚至对番邦的偏见,已经形成一种风气与环境,大夏的人在这样的风气下自然会被感染。你也见着了,要改变这些,唯有当权者的态度与立法,而不是幻想底下人自己的领悟。” 大环境的趋势,每个十年八年是改变不了的。 安然萱儿这一次来大夏,最多是在海面投石,只是惊起一片涟漪。 只怕是没有多少时日,又要被翻卷的浪潮给掀盖了去。 “怎么?公公又要旧事重提,问萱儿值不值?” “你不嫌烦我自己都烦。” “萱儿倒是不觉得烦,一辈子也不会觉得。倒是因为这些,萱儿还要感谢公公。” “为什么?” “公公一直在让萱儿坚定自己的意识,坚定自己要做的事。公公那不时的提问,也是让萱儿自己重复自己的使命。” 裴阳无奈摇头,特么古代人怎么都喜欢这么多想! 既然人家把裴阳的话拔到了这般高度,裴阳要是否决可就是不给面子了。 他正气道:“没错,我正是此意。” 最后一面见安然萱儿的时候,是在京都东城城门外。 裴阳问她:“刘巨鹿毒死你几个同僚,你真的没兴趣找他报仇?” 这件事要是搁在裴阳身上,这刘巨鹿做梦都要不安稳。 安然萱儿说:“然后呢?” “什么然后?” “报完仇之后呢?” “报完仇之后…呃…大仇得报已经是结果了,没有然后。” “可是,这不是萱儿想要的结果。” 一句话说完,两人都是沉默。 安然萱儿把一幅字画递给裴阳,带着以往的笑。 “这是答应你的。” 裴阳接过字画就要打开,安然萱儿拦下了他。 “回去再打开吧。” “有这么神秘?” “就是这么神秘。” 去清晨的日出升起,安然萱儿的车马队伍必须要出发了。 “喂。” “公主有事?” “能叫我一声萱儿吗?” “呃…” “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 “萱儿…有事吗?” “最后一面了,也许是最后一面。这一次回去安阳,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大夏。” 她望着裴阳,眸子中的意味难以分明。 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