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太后躺着席帘上,一双脚泡在药材中,两个太监小心得给他按着摩。 郭丽妃站在前面,刚说完了去见皇帝的事情。 “你是说,看不出皇帝的态度?” “是的太后,陛下是要保下裴公公,还是舍弃掉裴公公,我实在看不出来一二。” “哀家可是知道,皇帝不顾文官群谏,也要给裴阳拖一些时间。做到这一般地步,难道还不叫保下吗?” “太后,裴阳的性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代表的身份。他是陛下的贴身太监,文官要动他,就是在挑衅皇帝的权威。陛下自然看得懂,百官也是看得懂。陛下拖下来的这一点时间,是群官给陛下的一道台阶,不代表裴阳不用死。” “你倒是聪慧,原本以为你只会那些诗学,想不到这经世一事也有些涉猎。” “太后谬赞了。” 太后转了转身,脚盆里的水溅了两个太监一脸,却是没人敢多说一些什么。 “皇帝杀不杀,不要紧,倒是刘巨鹿想要裴阳这条人命,你说哀家是保下裴阳收一个忠心奴才,然后对上刘家。还是给刘巨鹿送一个顺水人情,让他贴近贴近哀家一些。” 郭丽妃想起了今日遇见的蓉妃,还没到慈宁宫时,就听传来信息。 西域进贡的那些珍贵的琉玉钗,陛下居然先让蓉妃选了一盏。 她是跟陛下说了一些什么? 为何近来她这么殷勤地想要与陛下亲近,而陛下近来对后宫嫔妃的态度,都不可往日而语。 难道,陛下真的要思议立后之事? 郭丽妃心中打着算盘,若真是若此,争后一事定然要与刘家对上。 如今就算能与刘家大好关系,又能维护几个日子? 而且真若是太后与刘家两家相好的结局,若是谈及立后一事定然是从蓉妃与自己二人来挑一个。 刘巨鹿定然是可能选择蓉妃,而太后到时候是否会选择自己,那可就只能是一个未知数。 对郭丽妃来说,刘家与太后相争,才是最好的局面。 太后只能选择她,也必须选择她。 “太后,我认为裴阳该救…” 刘巨鹿要他死,自己这边便要他活。 只要太后与刘家对上,真是到了立后的选择上,自己就是太后这一边唯一的依仗。 相府。 张管事回府以后,把去安阳庭院的事与安然萱儿的态度,都说给了刘巨鹿听。 刘相抿着茶,对管事说的这些话并未表露出什么表情。 甚至都没有怎么在意,沉默了片刻,望着前方不远处的中书舍人,问道:“折子送去了吗?” “回丞相,催促处斩裴阳的折子,每日中书都有起草送到。” “好。” 至于皇帝那般有没有回应,如何回应这都不是他关心的事情。 如今人证皆在,裴阳身死只是时间问题。 倒是那中书舍人,对刘相花如此心思,却只是为了皇帝处死一个太监,而感到分外不理解。 “丞相,这宫内的一个太监,虽是被陛下看重了些,但不该值得花这么大的心思去思虑吧?” 刘相满脸白须,其实他真实的年纪倒不是那般年老,只是常年苦心积虑,到是容易显得衰老一些。 他没什么表情,始终都在品在杯里的茶。 “既然应该做了,就不要谈该不该,做好你们分内之事即可。” “属下明白。” 若不是那天从蓉妃那里回来,刘相还真是没把裴阳放在眼里。 一个宫中夹缝求生的太监,好色贪财成不了大事。 可是常年的谨慎,又让他对裴阳保留一些揣测。 正是赶到安阳使臣这一件事,正好是拿来试探这个小太监。 皇帝不派他过来,他定真如刘蓉所说的那样。 若是在这件事情上,皇帝把他派了过来。 那这个太监在宫中的身份,在皇帝面前的职责,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果然让安然萱儿那边一试探,这狗奴才居然隐藏得这般深。 心思如此矫健,城府如此深沉,为人也是谨慎。 怪不得陛下为如此重用他,先前陛下做的那些事,可都是这家伙出的主意。 这么一个人,可不能让他留在皇帝身边。 他只是待在皇宫,出宫又是有皇帝的高手跟着。 暗杀是不好下手,自己杀不了他,就交给皇帝去杀。 少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