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要问两件事,说完了第一,自然还要说第二。 “第二,安阳使节此次发起文试,你且认为他们是要做些什么?” “安阳常年积弱,或许想要借此一举搏回一些什么。” “比如说?” 裴阳笑,乐呵呵道:“陛下,既然人家想要搏,而不是偷与抢,自然会把条件说出来。陛下不用着急,安然萱儿自会招呼出口。” 女帝无话再问,裴阳就要告辞离开。 这两日,他可是有太多事情要忙。 “奴才告退。” 正行到御书房门口,女帝却是叫住了他。 “等一下。” 裴阳回头问:“陛下还有吩咐?” 女帝的表情有些不对,望了望裴阳,又低下头装作批折子。 “身为朕的贴身太监,为何这几日玩忽职守,夜里都不见来服侍朕?可是觉得,朕的起居称不上是大事。” 裴阳一瞬间骂人的心都有了。 是你叫我三天内查明案子! 他一天累死累活,差点猝死那些繁杂真真假假的信息里。 本来起居一事,裴阳还不是女帝贴身宦官之前,不也是她自己解决的吗? 如今是由奢入俭难是吧。 “陛下的起居,自然是该奴才照顾。” “嚯,那为何昨日都见不着身影?” “奴才昨日在刑部查阅那些案中,子时也是去回宫,怕也是那个时候陛下早已歇息,奴才不敢打搅。” “又为何不早些回来?” “陛下,奴才可是只有三日,容不得奴才疏忽。” “哼,这么说来,你倒是勤奋。” “为陛下办事,自然是要上心。” 女帝可是不信他这些说辞,说来也是奇怪。 朝中的那些宦官忠不忠心她不知道吗,说得那些献媚的话她也是听得多了。 只是在裴阳这里,她怎么听怎么都是不相信,也是不舒服。 明明知道他不是真心为自己办事。 自己能用各取所需留住他,若是哪天他想要的自己给不了。 那个时候,他会不会离开。 若是女帝强压他在宫里一辈子,他是否又能真心为自己办事。 说来也是好笑,她一个皇帝,却是吩咐奴才办事,却是像是交易一般。 她就是为此耿耿于怀,却又是无可奈何。 “你是想为朕分忧,还是惦记朕答应你的条件?” 裴阳就不开口了,这句话怎么都不好开口。 说真话吧,确实有些没有道理。她又不是裴阳谁谁谁,帮她做些差事实在没有好处。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与其说是女帝给了裴阳如今的地位与保命的手段。 不如说是裴阳倒霉,误打误撞被她拉进了这趟浑水。 在哪里好好活着潇洒,都总比在宫里受罪强。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与自由比,二者皆可抛。 可是最现实的问题,还是先活下来。 他知道女帝不信,可不信他也得奉承。 他是奴才,他们是君臣关系,不是朋友:“为陛下分忧,是奴才分内之事。” 他低着脑袋,瞧不见女帝的眼神。 他不需要知道。 “去做你的事吧。” “奴才告退。” 裴阳离开的时候,女帝待在案前有一些失神。君臣关系是绑住裴阳的纽带,也是立在二人中间的一道墙。 或许不是墙,是女帝挥指砍杀两个无辜的太监时,那道墙才在二人中间立起来。 姬峰问:“陛下有心事?” “朕只是在想,如何留得住他,让他为朕真心办事。” “陛下乃大夏天子,想要留住一个人只需要一道旨意。” 女帝回头苦笑:“他满心去意,如何留住。杀身易、铸心难,朕做不到用其他事威胁他,以性命相胁,他会真心实意为朕办事吗?” 女帝何曾没发现,裴阳这几日的态度,可是说是与以往大相径庭。 变得规矩许多,说话也不是以往那般随意,更像是她手下一个真正的太监。 明明这该是好事,可是她总是觉得心里空落。 “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朕一个大夏天子,却能给不了他要的东西。连一个天纵奇才的臣子,朕都是不能依靠利益挽留,也称不上以龙威让他屈服。朕这个皇帝,是否做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