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林公公被人抬走,裴阳给他留了一口气。 至于女帝那边,裴阳笃定有大功在前,还占理的情况下,只要不把人打死,她都不会过问。 不出裴阳意料。 女帝听闻林公公还活着,仅仅是点了点头便没了下文。 和一个能帮她排忧解难的亲信比起来,区区一个林公公不值一提,甚至哪怕真的打死,她换一个管钱太监也无所谓,甚至她欣赏裴阳的手段。 因为她对红云院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若非其中一部分大太监来自太后那边,她早就动手了。 裴阳今日把事情闹大,也算警告了太后身边的几条臭虫。 另一边,裴阳让小马子去浣衣坊叫了丫鬟过来,帮楚灵儿全身上了药。 丫鬟走的时候眼底都是羡慕,羡慕楚灵儿找了这么一位护短的大靠山,不像她们烂命一条,冷暖无人知,哪怕香消玉殒的那一刻,也只有草席一张,荒山野岭为伴。 “谢谢大人怜惜。” 楚灵儿跪在了裴阳的面前,裴阳笑了笑,示意她坐下说话,她却执拗地不肯坐,低声道:“大人对奴才恩同再造,以后当牛做马也愿意。” 裴阳心中一疼,又想起了妹妹撒娇的模样,同样的年纪,不同的时空,差距居然这么大…… “以后不要叫我大人,私下里叫我哥哥就好。” 裴阳这一刻的声音很轻柔,他和其他太监一样,奢望在冰冷无情的深宫中,藏匿一丝家的温暖。 楚灵儿愣在原地,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呆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裴阳一阵失望:“不行吗?” 楚灵儿赶忙道:“承蒙大人……不,哥哥,我愿意。” “好,以后你就住在我这,因为你是陛下赐予,所以不会有人来打扰你,即便你喊我哥哥的事情不小心传出去也不怕,毕竟一些太监甚至有所谓的婆娘。” “灵儿记住了,以后灵儿来照顾哥哥的生活起居。” 楚灵儿很懂事,不经意间露出的笑容,很单纯。 裴阳又交代了一些事,便去了御书房。 女帝讥讽道:“裴公公,你的身子太弱了,以后当好好调养才是。” 裴阳眼睛咕噜一转,跪地谢恩,“奴才一定会好好保重,继续服侍陛下,为您当牛做马。” “朕确实有件事要交给你。” 女帝踱步而来,递了一封文书,“打开看看。” 裴阳岂会上当,虔诚道:“陛下,您忘了,臣不识字。” “是吗?”女帝猛然将一张纸扔在了裴阳的脸上,“自己看。” 裴阳看到熟悉的纸张顿时瞳孔剧烈收缩。 完犊子了! 上次只顾着摆平司马觉,忘记了收回留在华君悦桌子上的《水调歌头》。 女帝绕在身边开始诵读,“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真是好文采,放眼整个大夏,也找不出一个人有裴公公这般的才情。” 裴阳头皮发麻汗流浃背,由于太过紧张,指甲几乎刺进了地砖。 女帝的凤眸涌现寒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裴阳咬牙道:“奴才没有别的身份。” “当时,朕在蓉妃的房间发现了你,有没有可能,您们沆瀣一气,故意演戏把你推倒朕的身边?” “陛下,您觉得臣有这般才情,至于想不开来当太监吗?” 裴阳悻悻的一番话,使得女帝哑然。 没错,能写出此等绝世佳作的存在,确实不大可能来当太监,那么只能是净事房疏忽了,弄了个文人进来,甚至里面可能牵扯出一桩大案,比如书香世家被人构陷。 女帝的脑洞很大,威严道:“朕姑且不问你的出处,有件事你若能办好,朕便不会再问罪于你。” 裴阳岂敢不答应,认真的聆听。 女帝大致说了良妃的事,良妃的父亲是镇远将军南宫远,正是巴彦人士,也没上过华君悦的名单,由此可见他从不勾连朋党,是最适合领天子剑去赈灾的人。 “出于种种原因,良妃入宫,朕并未宠幸过她,她或许对朕心有怨恨,只要你能完成此事,促成赈灾大计,朕便知道你的忠诚。” 女帝说这些话脸不红脸不红心不跳,裴阳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下意识就来句:“陛下,您马上宠幸她就是,一夜温存,她肯定帮忙。” 话说完,裴阳就被女帝一脚踹翻在地。 女帝气得胸脯剧烈起伏,训斥道:“好个大胆的狗奴才,竟敢戏谑朕!” 裴阳嗷嗷叫苦,恨不得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