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本该因为解毒后的疲倦陷入沉睡的少年此时只是怔愣的睁着眼睛盯着房梁,似乎是注意到门口的动静,阿武慢慢眨了眨眼睛,僵硬的转了转脖子,双眼上像是蒙了层薄雾,却准确的看向了田半夏所处的位置,撑着起身,抬手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安静。 听到田半夏的脚步渐渐近了,阿武索性坐起来,这一动静惊醒了阿秀。 “阿武你醒了?要不要喝水……半夏姐你怎么来了?” 阿秀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询问。 注意到田半夏来了后霎时从床边弹起来,有些慌张的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明明是来照顾病人的结果自己不知怎么回事睡了过去,阿秀只觉得羞愧得脸有些发烫。 田半夏见此只是安抚的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语气柔和,神色间是关切的笑容,“飘儿和小叶都在厨房那边在做吃的,那三个家伙又去逗黎哥儿了,你去盯着点,免得他们欺负人。” “……半夏姐,对不起,明明好不容易来一趟镇子,结果被我们搞砸了……” 阿秀愣愣点头,转而又满是歉意和不安的看向田半夏,诺诺出声,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半夏姐,刚才街上的人是我爹,自从娘死了之后爹就一直往赌坊酒肆钻,整天不着家,罗婆婆看我可怜就接济了我,在那之后……病灾蔓延,罗婆婆封村,爹也就一直没回来,我还以为……” 阿秀一字一句的解释,越往后说脸色越有些发白,“没想到今天会在镇子上遇到他,他说要带我去新家,但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甚至还连累了阿武和半夏姐你们出面。” 阿秀神色间尽是自责,滔滔不绝的说着。 田半夏看她越发慌张的神色,从她话中察觉不少矛盾而奇怪的地方,可能是她颠三倒四的话太过聒噪,田半夏还没来得及细问,床上的少年就已经是没好脸色的提高音量。 “阿秀,我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我想喝粥。” 阿武发话,阿秀也察觉自己过于失态的言行举止,应声后又匆匆说了句好好休息就离开房间。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想说什么说吧。” 一片沉默中,最终是阿武耐不住性子,有些烦躁的出声询问。 就算他视力受限,也明显能感觉到一股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如芒在背,“你到底想问什么?阿秀他爹?他就是个赌鬼,害死了发妻现在还想用女儿去抵债的人渣,婆婆接济她就是因为阿秀可怜而已。” “……你知道我想问的是这些?” “那不然是什么?” 阿武本来攥紧双拳,听到她这话有些茫然的望向她朦胧的影子。 田半夏挑眉,看向他的眼神更是揶揄,“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喜欢阿秀,这么拼命的拦下他爹,现在又这么维护她,是生怕我回头为难她吗?” 似乎是被戳穿心思,阿武的脸色僵硬了一瞬,刚想反驳,就听田半夏的声音陡然严肃起来,“你知道除了你眼睛,最严重的伤在腰腹,要是再久一点,你就被活生生踹死了。” 阿武张了张嘴,他当时只顾着救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是何种境地,“那,那又怎么样,这条命本来就是该赔给她的!” 到底还是个孩子,田半夏这一激,阿武顿时气愤反驳之下她才知道当初罗珍害了她姐姐之后嫁入罗家没多久,罗家儿子就被谭菜设计诬陷是村长家自导自演还说得有理有据,气的罗婆婆大病一场不说,非得闹到官府上,最后还是用一头牛和十两银子打发了谭菜。 尝到甜头的谭菜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从那以后一旦赌输了钱就跑到村长家闹,最后是村子里的人大面积生病,谭菜躲进了田埂镇也没回家,这场闹剧才得以平息。 可田半夏听下来,明显有三言两语就堪堪带过的地方,但是也知道这些事除非他们愿意主动说,其他人逼不得。 “看你这么精神,是恢复得不错,放心吧,眼睛只是暂时的失明,没瞎,诊费之后就用劳动力偿还。” 田半夏半是打趣半是认真的说完,敲门声起,随即传来柳飘儿的声音,“东家,晚饭做好了。” 田半夏顺而离开,一出屋子就瞧见柳飘儿欲言又止的神色。 似乎是田半夏的眼神疑惑某种程度上鼓励了她,柳飘儿深呼吸,直言发问,“东家我听说过这个谈菜的名胜是专门在赌场欠了钱之后又跑去到处碰瓷商家或者是过路百姓,更甚至有人被抢了钱后前脚报官,后脚出来就被谭菜揍得面目全非,靠益宝堂的大夫才吊回口气,现在人都还躺床上,算是废了。” “这么嚣张?” 田半夏有些意外,见柳飘儿更是点点头,压低了声音,“听李大娘说这人现在是在给苏家当收债的打手,所以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