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半夏恍然,眸色轻闪,视线触及高长功的眸色,两人心中有了决算。 看着面前紧闭的书房,田半夏指了指不安的柳飘儿,“她是铺子掌柜,若是谈铺子的事情,她必须在。若只是单纯地赔罪,就给银子将我这等乡野村妇打发了就好,就不用脏苏员外的眼睛了。” 苏宋被她这口伶牙俐齿堵得无话,她声音未压,正在苏宋琢磨如何开口之际,书房内的苏员外就已经开口让人进去。 “我胆子小,不敢一个人回家,就劳烦苏管家带我相公和孩子去歇息一会儿,我们待会儿一起回去。” 苏宋对于田半夏得寸进尺的要求脸上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但书房里面没反对,那就是默许了。 他也吃了土豆饼,那滋味确实不错。 可在他看来,这些耍小聪明的手段就是故意想借此从苏家捞好处! 要不是看在这田半夏真的有些手段和东西,苏员外早就将这对夫妇家底掏干净扔进大牢里去! 苏宋心里骂骂咧咧,脸上笑得谄媚,领着高长功去大厅等候。 “苏员外是爽快人,有事直说,我家里孩子还饿着等吃饭呢。” 田半夏一进书房视线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屋内,笑得客气,对于苏员外同样客气的邀请入座也十分自在,反观柳飘儿紧绷着脊背,神色不安地看了眼田半夏。 她在席间就隐隐察觉不对劲,苏员外虽然提配方,但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现在还单独留下她们…… 他的打算,不是想要配方。 他想要的是原料,是土豆的种子。 这点田半夏也知道,所以在面对苏员外开门见山的讨要之际,同样是一脸坦然的表示没有种子。 苏员外自然是不信的,可也没办法强硬地从她嘴里撬出什么消息。 偏偏田半夏还一本正经地提及种植之术,就算现在栽种,最早都得等年后才有收获,风险太大,可提及她的种植地方,又只是囫囵吞枣的说是荷花村水土赶上运气,碰上有现场的果,结了这段时间也就没了。 说的那是个神乎其神,足足添了两盏茶,苏员外才终于是放她们离开。 而从进书房就崇拜的看着田半夏发言的柳飘儿除了在添茶的时候因为听得太过入神打翻了茶盏以外,也没有其他插嘴的余地。 若是在之前,他根本不需要这般迂回,这田埂镇哪家商铺不是仰仗他鼻息而活,偏偏这次从五菱回来,冒出来个乡下村妇开铺子不说,还在衙门闹了一通,搞得人尽皆知。 先不说他们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底牌,光是他现在费心思去压流言,断不能再有些什么不好的名声了,不然传到上面…… 他生意都得受影响! 苏锦绣也是,看上谁不好,看上高家小子。 还去招惹荷花村赫赫有名的泼妇! 一想到这茬,苏员外就头疼,但苏锦绣是他最宠的女儿,还指望着她嫁出去个好价钱,自然是要哄着捧着才行。 不过这田半夏,和传闻中的……好像不太一样。 那副奸商的嘴脸实在熟悉的他起鸡皮疙瘩,先不论她说的是真是假,偏偏自己还真的被说得动摇了一瞬。 苏员外眸色轻闪,转而收敛神色,摩挲着桌沿内侧一处突起,按下之后桌下的地砖发出动静,苏员外又将里面的盒子拿出来,一打开,里面堆满了银票和书信。 又将怀中折叠的纸张和银票放进盒子,用脖子上的钥匙锁好之后又放回原处,机关动,恢复原样。 确定都处理妥当后苏员外才开始埋头处理这段时间各家商铺的事务,殊不知一个影子从窗棂快速闪过。 外面传来一阵骚乱,苏员外皱了眉头,出了屋子就瞧见上一秒侃侃而谈的女子现在脸色惨白,下人埋首战战兢兢地看了眼苏员外。 苏员外直觉不好。 “高家小公子……不见了。” 下人哆哆嗦嗦,他也不知道就是去个茅厕的功夫,他就去和家丁说了几句话,这人,怎么就不见了。 知道来龙去脉的苏员外还没发作,田半夏惊呼一声,“苏员外,我们是受邀来吃宴席的!大娃向来乖巧听话又怕生,怎么可能让旁人带着上茅厕,要去也是和我相公去,我相公呢!” “高公子,他,他去找小公子……” 话还没说完,田半夏就已经朝小二值的一个方向跑去,苏员外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派下人在府中四处寻找,皆是没有父子俩的身影。 田半夏泄气一般的坐在前院中,扯着嗓子开始哭喊造孽,开始埋怨是自己不该碰运气来求苏家庇佑还反而相公孩子双双失踪,“虽然知道苏小姐对我和相公的态度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