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天钦没有罗女士的耐心,见陆青龙吐得跟喷泉似的,除了嫌弃就是嫌弃。 他接了一杯水,站了片刻,忽然一下子全都泼到了他脸上。 陆青龙打了个激灵,迷蒙的睁开眼。 没有眼镜,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可他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来自于不远处的敌意。 “娄天钦?”陆青龙虚弱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娄天钦正低着头拿纸擦衣服上的口水,根本没空理会他。 陆青龙想坐起来,却又重重的跌回枕头。 他的外套已经被脱掉了,里面的毛衣沾了水之后,沉甸甸的压在心口,陆青龙迟缓的用手摸了一把,有些不确定的举着掌心往眼前凑。 娄天钦确定衣服已经擦干净了,用力的丢到纸巾,甩头离开。 不到片刻,两个佣人急匆匆的进来。 一个打扫,一个替陆青龙换枕头换被褥。 陆青龙浑身都是软的,佣人还没碰到他,就被他下意识的躲开了。 “陆少爷,枕头跟被褥脏了,我扶您起来。换好了你在睡。”佣人好言相劝道。 喝醉酒后,竟变得执拗起来:“……我不要换。” 佣人不敢硬抢,嗫声恳求:“少爷,怎么办啊?” 娄天钦长臂一伸,薅住陆青龙 的头发,在一众惊呼中,强行把陆青龙从床上拎起来了,直接扔在了地板上。 佣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反应过来,连忙将被褥跟枕头快速替换。 待做好这一切后,谁也不敢多留,低着头就出去了。 娄天钦如法炮制的将陆青龙从地上揪起来,扔回床上。 在疼痛的刺激下,陆青龙的魂回来了。 他吃力的撑坐起半截身体,眯着眼环顾四周,“这是哪里?” 娄天钦不在乎他是清醒的,还是喝醉的,语气里满满都是攻击感:“我家。” 陆青龙扶着脑袋晃了晃,迷惑的低喃:“你家?呵呵~你怎么会有家的?” 娄天钦目光骇然:“你特么喝酒喝坏脑子了吧?” 陆青龙从掌心中抬起头,在一片朦胧中打量着娄天钦,语气中透着轻飘飘的讽刺道:“这么凶,搞得我好怕。” “知道怕是好事,怕了,才知道怎么学乖。” 陆青龙:“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没听过乖孩子有糖吃得。” 娄天钦拧眉,不晓得陆青龙想表达什么,却听不紧不慢跟了一句:“你有这么多糖,平时一定很闹腾吧?但以后,你可能就没那么多糖吃了。” 娄天钦心说,这货该不会真的被酒精 烧坏脑子了吧? …… 他们的看似一样,却又不一样。 虽然都是被领养,但娄天钦的人生,像一匹锦缎,华丽而多彩。在他身上,有着陆青龙不曾有过的骄纵跟随心所欲。 而陆青龙的人生,破破烂烂,缝缝补补…… 尽管这个样子,陆青龙都当成宝贝一样小心的呵护着、珍惜着。 刚刚他梦见养母抱着他,唱着哄睡的儿歌。 在梦里,眼泪落进脖子的冰凉是那样的清晰。 他自责,为什么总是生病,为什么总是让人不省心,明天他们还要上班…… 他想安慰她,却做不到。因为他整个身体像被困在了一个茧里,动弹不得。 直到被娄天钦从床上薅起来,那一刻,陆青龙在疼痛中被迫醒了。 接着,听到娄天钦说,这是他家。 头皮的刺痛竟然没有这句话来的锥心刺骨。 也是那一瞬,陆青龙做了一个荒唐的决定。 他要让娄天钦知道,这里——到底是谁的家。 …… 罗艳荣洗完澡回来,推门就看见陆青龙跟娄天钦跟斗眼鸡似的,盯着对方。 “哎,你醒了?”她快步走向他,脸上全是欣喜,仿佛他刚刚大病初愈似的。 陆青龙扯了下嘴角,“我怎么会躺在 这里?” 罗艳荣抿了抿唇,尴尬的解释:“你喝醉了,张局长跟张波波忙着去开会,担心你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就把你送过来了。” 陆青龙扩大笑容:“谢谢。” 娄天钦在旁边直翻白眼。 “这算什么事儿,我们跟你爸都是老相识了。”罗艳荣柔情似水的望着他:“还难受吗?” 陆青龙越过罗艳荣的肩膀看向娄天钦,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陆青龙眼底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