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后,陆青龙又见到了那个孙老板,对方不知是真的不认得他,还是假装不认得,一口一个陆总叫的格外亲切。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提醒对方,但看见对方谄媚的嘴脸,竟是生出了几分怜悯。 这件事就当做过去了。 倒不是陆青龙宽容仁慈,而是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权衡利弊是商人安身立命的本钱,为了这点事,失去一个马前卒,何必呢? 后来在一次酒局上碰见,孙老板端着酒过来敬他,陆青龙没有说话,仅仅一瞥,孙老板就懂了,自己笑呵呵的把酒干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已经结束,那个时候的陆青龙,已经不是能随便得罪的主儿了。 孙老板也得权衡权衡,如果叫陆青龙喝了这杯酒,哪怕一点点,他会有什么下场! 但在姜小米身上,就完全没有权衡利弊这种说法。 她属于那种宁可鱼死网破,也不愿委曲求全的硬骨头。 蠢得要死,转不过弯,执拗的叫人又好笑又好气。 但矛盾的是,让她委曲求全的条件又很简单。 朴世勋跟拉冬谈合作的时,姜小米可以为了朋友的利益,甘愿放低姿态,帮忙擦桌子。 那时候,陆青龙就感觉姜小米 特别像曾经的自己。 ——不图任何回报的牺牲,虽然愚蠢,却很真实。 幸运的是,朴世勋从未辜负过她。应该说,但凡被她照拂过的人,都不曾辜负她。 …… 凌晨,台风裹挟着暴雨来袭,机场停运,旅客被迫滞留在候机大厅,大家身心俱疲,横七竖八的躺的到处都是。 阿城此时想抢飞机的心都有了:“这台风也真是不识抬举,早不来晚不来,偏要现在。” 杜烈手机响了,是娄天钦打来的,他大概能猜到娄天钦要问什么,杜烈也准备好了说辞。 “少爷,我估计八个小时以后机场应该能恢复正常。” 娄天钦道:“你们两个二十分钟以后从机场出来。” 杜烈以为自己听错了:“出来?少爷您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二十分钟以后,我会到机场来接你们。” 杜烈吓得直接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少爷您……怎么过来的?” “开车!” 二十分钟后,杜烈跟阿城在密集的雨幕中,看见了那辆久违的迈巴赫。 两人惊得久久合不拢嘴,少爷居然从东亚开车到这儿,他是不是一直都没睡啊? 杜烈上车后,小心翼翼道:“少爷,要不换我来开吧。” “等到 强烈的雨势犹如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了起来,娄天钦驾驶的迈巴赫却如同一把穿网而过的利刃,毫不迟疑突破重围。 他一刻都不能等。 地图上,代表娄天钦的小蓝人,以一种绝对的速度,朝着姜小米飞驰。而正在睡梦中的姜小米还不知道,在这个台风跟暴雨的夜晚,有一个男人开着车,跨越两座城来找她。 …… 姜小米睡得晚,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饿的前胸贴后背,去厨房一瞧,只见满屋子都是海鲜。 “怎么那么有多海鲜?” 负责处理海鲜的保镖连忙道:“港口那儿停了不少渔船,估计海鲜运不出去,我们就顺手买了些。晚上一起喝点儿?少奶奶。” 姜小米故作矜持的摆手:“我哪会喝酒。” “那真可惜了,南亚的特产精酿啤酒,全国有名。” 姜小米啧了一声:“你吃海鲜喝啤酒啊?不怕痛风?” 那人又问:“那喝什么?” 姜小米纠正:“当然是喝白酒啊!还有,你这处理也不对啊,鲍鱼得这样,你闪开。” 中午,姜小米随便垫吧了几筷子,然后开始跟大家一起处理海鲜,她手 把手的教人搞海鲜。 她仿佛又活络了起来。 忙碌的时候,时间仿佛过的格外快,待海鲜上桌外面的天居然黑了。 暴雨在窗外扑打,别墅里却是闹哄哄的一团。保镖人数多,两桌人坐的满满当当,姜小米本来还说不喝的,后来想想,与其晚上熬夜,不如喝点酒,好睡觉。 喝酒的人都知道,杯子端起来,再想放下来就难了。 三钱的小杯子,她连干好几杯,脸不红气不喘。 陆青龙坐在保镖当中,温柔的看着她喝。 “哎,看你们一个个喜气洋洋的,有啥好事啊?”姜小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