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世勋正要挂电话,忽然感觉衣角被拉了一下,他低头,便看见朴隽仰着脸看着他:“父亲,我不想逛了,我想去吃饭。” 朴世勋喉结滚动了两下,竟有些难以言喻的触动,他伸手挂了电话,然后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我带你去吃。” 朴隽道:“我们两个吃饭太无聊了,人多才有意思。” 朴世勋挑眉:“你怎么知道人多一定会有意思。” 朴隽说:“那要看跟谁吃。我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那个阿姨了。” 朴世勋蓝眸一沉:“你知道是她?” 朴隽坦然自若道:“你接她电话的时候,跟接别人电话时候不一样。” 朴世勋不置可否的冷笑:“抱歉,刚才说话的是娄天钦。” 其实朴世勋不应该在朴隽面前直呼娄天钦的名字,这会给朴隽造成一种错误的观念,感觉娄天钦是他们的敌人。 朴隽忽然说道:“父亲,转学的事,我已经考虑好了。” “嗯?结果是什么?” “我准备转学。那些同学实在是太讨厌了。” 朴世勋越发觉得这孩子想法太偏激,他习惯性的引导他:“娄世丞看起来还挺有趣的。” 朴隽眼神逐渐深 邃下去:“等我哪天把他踩在脚下的时候,那才叫真正的有趣!” 周围嘈杂,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使的朴隽那细如蚊子哼般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朴世勋拧起眉头:“什么?” 朴隽抬起头,忽然换上了一张笑脸:“父亲,我觉得那个阿姨更有趣!” 朴世勋:“……” …… 在所有人眼里,朴隽是个幸运儿,失去父母之后,竟能被朴世勋这样的大人物捡回去抚养。 但没有人知道,这个还仅有十二岁的孩子,皮囊下潜伏着的是怎样的灵魂。 在学校,老师不止一次的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夸赞朴隽,说他眼力劲强,说他聪明,说他什么事都会抢着干,总之,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面对这些毫无用处的夸赞,朴隽表面谦虚,实际上他心里压根儿没有一点喜悦,甚至觉得这是耻辱。 就好像一只变色龙,大家惊叹变色龙神奇的能力时,却忘记,这种变色的能力最初原因是为了保命。 是的,这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东西,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 在没有遇到朴世勋之前,朴隽一直都生活在提心吊胆中,因 为稍有不妥,接踵而来的可能是毒打跟谩骂。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朴隽练就了一双极为毒辣的眼睛,他深深的知道,假设他被打死,没有人会为他流泪,反而会觉得少了一个负担。 可他毕竟也是孩子啊,在情感严重匮乏之下,独自承受了多少委屈跟不忿?而这些东西,是不能流露出来,只能忍在心里。久而久之,他的忍耐跟适应能力得到提高,同时也增速了他的成长。 如今,朴隽看着身边那些仰着脸,央求父母买糖人的孩子时,朴隽只觉得他们蠢的可怜。 而他们班级里,从来不缺少这些蠢人,他们单纯到叫朴隽提不上一丁点心思跟他们交流。 至于娄世丞嘛,朴隽倒没觉得他蠢,但也没有多喜欢他。 娄世丞是娄天钦的儿子,而他是朴世勋的儿子,以后大家各为其主,朴隽从开始喊朴世勋父亲的那一刻开始,就给自己定下了目标。 父亲所输掉的一切,他统统都要从娄世丞的身上讨回来。 风云转换,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朴隽希望娄世丞能够给他一个惊喜,而不是像在学校里,从容的接受了当手下败家的事实。 … … 火锅店里生意不错,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赶着过年前吃一顿,娄天钦点完菜,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好,就这么多。” 等服务员走了以后,姜小米终于露出了脸上的不满:“说好了陪我去赶集,你倒好,直接来吃饭了,十点半就吃饭,娄天钦你是不是过分的有些明显?” 不想带她去逛直说不就好了,偏要找那么个蹩脚的理由,说什么好久没有见到朴世勋了,吃顿饭联络联络感情,省的生分。哦对了,为表诚心,娄天钦千挑万选的买了两条毛裤当新年礼物。 毛裤?朴世勋穿毛裤?真有他的。 “马上就要见到朴哥哥了,别摆着个脸。” “我摆脸给谁看啊?给你看你看得着吗?还有,把你拿口罩摘下来,没有人会看你。”姜小米感觉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热水咕咚咕咚的喝。 “集市上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