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世勋站在悬崖边,身上的西装外套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远处的苍山绿翠全都化为一条起起伏伏的线条,看不见首尾。 脚底海浪铺卷着礁石,发出巨大的碰撞声,朴世勋将拳头捏的发白,仿佛在抵抗内心里那股想要从这里一跃而下的冲动。 “年轻人——”低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朴世勋一惊,连忙回头朝身后看去。 只见一位身形消瘦而单薄的老人家从阴暗里走出来,开始轮廓还不太清楚,但随着靠近,朴世勋脸色一僵。 蒋老爷子?他怎么会跑到这里? 蒋老爷子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管家跟保镖,不过,那两个人都被他支开了。 蒋老爷子背着手闲庭散步一般的朝朴世勋走过去,挨到面前后,伸头一瞧:“呦,原来是贵人你啊。” 以蒋老爷子今时今日的地位,能让他人家记住的人,屈指可数。 朴世勋朝四周望了望,不由发问:“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里?” 蒋老爷子仰起头感叹道:“是啊,都这么晚了。” 朴世勋按兵不动的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蒋老爷子低下头,目光慈和的望着面前这位英俊不凡的年轻人 :“大半夜跑来这儿的人无非是两种目的,要么怀念;要么结束。我属于第一种,贵人呐,你是哪种?” 娄世丞的百天宴上,老爷子慧眼识珠,一眼认准了朴世勋为蒋家的贵人,遂取其名号中的一个字代替孩子的名字。 朴世勋连忙松开冷汗津津的掌心,果断的离开了悬崖的围栏边。 “我哪种都不是,既不怀念,也没有想过要结束。” 蒋老爷子会心一笑:“那就是有心事?” 朴世勋迟疑了片刻:“算是吧!” 蒋老爷子扬起嘴角的弧度:“能让你跑这儿来想的心事,一定不会简单。” 朴世勋抿了抿唇,不知是在敷衍他,还是安抚自己:“没什么,一会儿就会好的。” “贵人,东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你我在这个地方相遇,讲一句托大的话,你我缘分不浅呐。” 朴世勋静静地微笑,嘴上没说,心里却回了一句:我何止跟你缘分不浅? “老爷子您过谦了,能遇见你,是我的荣幸。” “哎……这儿不是宴会,也不是谈判桌上,大家都随意些,我不谦虚,你也别绷着,成不成?”老爷子咧开嘴,冲朴世勋颔了颔首。 海风 吹拂着发丝,朴世勋伸手在头发顺了一把:“这里您最大,您说了算。” 两人各自沉默了会儿,蒋老爷子率先开口问道:“敢问贵人您到底遇见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也不存在什么过不去,只是需要点时间。” “呵呵,这是不信我?” 朴世勋呼了一口白雾:“您误会了,这不是不信任,而是我不习惯把心里的事分享给别人。” 蒋老爷子沉吟了片刻,慢吞吞的来了一句:“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自个儿猜了。” 朴世勋有些无语,蒋家人是不是都这么八卦? 狂风来袭,只见蒋老爷子顺手在风中捞了一把。 这动作把朴世勋看愣住了,这是要干嘛? 蒋老爷子摊开手,朴世勋定睛一瞧,发现他手里攥着一根普通的枯草枝。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总不过多情却被无情恼而已。”蒋老爷子转头朝朴世勋叹息了一声:“我猜的对不对?。” 朴世勋头皮一麻,顿觉蒋老爷子比小满还要恐怖。 小满是靠数据说话,而这个老头靠的却是……万物皆可起卦演算的梅花易数。 朴世勋愣了半晌,对老爷子彻底的拜服了:“您真让 我刮目相看。” “呵呵,雕虫小技而已。”老爷子将手里的枯草扔在一旁:“现在贵人可否愿意与我敞开心扉了?” 都到这地步了,朴世勋不愿意又能如何?嘴再硬,架不住老爷子自己会算。万一再被算出来别的,那就糟糕了。 蒋老爷子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一样:“肆意窥探天机是要折寿的,我老头子还没活够呢。” 朴世勋不禁对他肃然起敬起来:“您说的没错,确实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回头给你介绍几个来。何至于愁成这样?” 朴世勋哑然失笑:“老爷子,这就不必了吧。” “别跟我客气,你是咱们家的贵人,帮你就是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