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干见周瑜对孙权失望,又痛恨刘琦,以为时机已至,正要开口相劝,却不料周瑜一句话将他给镇住了。 这一路上他做过无数种设想,准备诸多说辞劝说周瑜,却万万没想到,周瑜对江东执念如此之深,甚至还打算自立为主。 一时间计划大乱,周瑜也因见故人,想念孙策,伤心动情,竟泪流不止,不觉喝得酩酊大醉,倒卧桌前。 蒋干无奈,只好告知徐盛,将周瑜扶到后堂歇息,不觉天色已晚,只好先在馆驿住下,思索对策。 卧房之中,周瑜早已恢复常态,吩咐道:“明早巡城,叫几营士兵因钱粮不足故意闹事,让蒋干见吾粮草不足。” 徐盛疑惑道:“都督既用缓兵之计,假意答应蒋干便是,何必大费周折?” 周瑜冷笑道:“曹贼生性多疑,吾若轻易答应,必不肯信,唯有以条件相约,方使不疑。” 徐盛言道:“夏侯惇已分兵去攻北海,当如何应对?” 周瑜笑道:“有子义在北海,可保无虞。吾正好借机先破夏侯惇之兵,先保青州,再伺机与曹贼周旋。” 徐盛领命而出,走到门口却停下来,犹豫道:“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瑜点头道:“我等孤悬青州,理当上下齐心,文向有话但讲无妨。” 徐盛言道:“自古忠孝难两全,吴侯却从国太遗命,命刘琦代掌江东之事,此乃引狼入室也!都督在青州无力干预,为何张公、鲁都督等皆无人劝谏,黄老将军几人也默不作声?万一将来刘琦不肯交权,鸠占鹊巢……” 周瑜双目微凛,旋即摆手笑道:“此事吾自有道理,文向不必忧心。你只需记住,今曹贼称王,已有篡逆之心,吾等乃大汉之臣,大丈夫要以国事为先,并力讨贼,匡扶朝廷,乃当务之急,江东乃家事,日后自见分晓。” 徐盛在门口愣了片刻,默然离去,心中疑惑:难道我等不该为大吴效命吗? 城外魏营中,夏侯惇眼巴巴等了一下午,直到日落西山,双脚发麻,才回帐中。 钟缙言道:“蒋干进城半日未归,莫不是激怒周瑜,被砍了?” 夏侯惇笑道:“周瑜乃江东俊杰,孙氏心腹大将,岂能轻易而降?蒋干未出城复命,也不见周瑜悬挂人头示警,足见尚有周旋余地,再等一日。” 钟缙问道:“既然周瑜还有降意,不如暂将田豫调回,以示诚意。” 夏侯惇却道:“此去北海行军需两三日,快马一日便可追回,不必着急,若周瑜还在犹豫,正好以此弹压。要叫周郎明白,劝降只是让他更体面一些罢了!” “无论周郎是否愿降,皆在将军掌中矣!”钟缙大拍马屁。 自从夏侯惇南阳被擒,回来后身边亲卫皆散,他兄弟二人从军中提拔起来,凭着聪明伶俐得到夏侯惇赏识。 如今曹操称王,眼看夏侯惇就要成为皇亲国戚,更是尽力讨好,将来也好分一杯羹。 蒋干在城中一夜未眠,清晨出门寒风凛冽,正往府衙赶去,却见许多军兵正在门口叫嚷。 蒋干站在远处听了一阵,原来是吴军因火头军克扣钱粮闹事,非但减少饭食,还掺杂霉米和沙子,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徐盛出门喝退众人,站在门口一脸愁容,见蒋干站在街心,急忙将他迎入府衙,尴尬解释道:“其实大都督一向练兵严谨,军法极严,以前从未有过此事。” 蒋干心中了然,抚须道:“正所谓当兵吃粮,军中缺粮乃是大忌,纵孙武再生,恐也无能为力。” 徐盛叹道:“先生所言极是,不过都督曾有将令,叫我等以雄壮示先生,以显兵精粮足。方才之事,先生万不可说出去,否则在下便有杀头之祸。” “这个周郎,还是如此性傲!”蒋干捻须大笑,才明白昨日为何徐盛等人杀气腾腾,原来是外强中干。 “此事吾自会替将军保密!”蒋干自以为抓住徐盛把柄,神态又自信起来,看周瑜不在府中,问道:“公瑾何在?” 徐盛无奈道:“都督许久不曾见故人,昨日倾诉心事,一时间情难自禁,至今宿醉未醒。” “周郎真性情中人也!”蒋干慨然一叹,又试探道:“今江东被刘琦攫取,曹军又攻打甚急,城中无粮,诸位进退无路,将军可曾想过退身之计?” 徐盛叹道:“吴侯之事,让都督大受挫动,我等也怀疑吴侯是否另有隐情。只是都督近来似乎有些神志不清,常独自徘徊自语,不敢与他商议,先生昨日说来救都督,未知有何高见?” 蒋干言道:“主辱臣死,若吴侯果真被囚,诸位就该即刻兴兵讨伐才是。周郎昨日也说记挂江东之业,恼恨刘琦,如今诸